第二回[第1頁/共4頁]

鄭媽媽歎了口氣,謹慎朝正屋方向睃一眼,“唉,哥兒現在大了,也曉得太太這多年的芥蒂,這會子付姨娘果然就生下個哥兒,還真是不想甚麼來他偏就來甚麼。才大老爺從外頭返來,太太心中雖不悅,但到底也耐著性子在那兒呢,不為旁的,麵子上總要過得去,哥兒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 …

陽光金燦燦從天上灑下來,到底是女孩兒心性,書湘走在書院的小花圃裡,不時俯身去嗅嗅那些斑斕芳香的花兒,在此無人的園子裡,她臉上才透暴露些許女人家方有的神態。

書湘也不點破她,獨自向前走著,卻問道:“這多遲早的,娘今兒做甚麼叫人接我歸去,莫非出甚麼事了不成?”她內心恍惚有個答案,料著怕也是了,卻還是想聽聽茗渠都曉得些甚麼。

亭子邊種著兩棵梨樹,陽光零散從枝葉間的裂縫漏出,透過枝椏上稀少幾朵早放的烏黑梨花,層層疊疊地落下來,灑在樹下染著黑墨的麵孔上,班駁的光芒中那粉白麪龐上薄帶著嗔怒,那份神態,好似連掃他一眼都是不屑的。

“這是說那裡話,爺如許豈不把我當作了外人。”茗渠把帕子放進木桶裡搓揉,心中軟軟地陷下去一塊,見四下裡無人不由道:“能跟著女人纔是我的福分。”

“我曉得的,爺便不叮嚀我也不敢說這些與太太。”茗渠說著從袖子裡取出帕子,沾了水浸濕了,複又絞至半乾,這才往書湘臉上擦拭。

隻赫梓言頭一抬,瞅見書湘立在井邊兒上,他那書童正固執帕子為他淨麵。白生生一塊方帕,此時愣是染得半黑,他撇撇嘴角,目光不經意逗留在書湘的臉頰上。

進了二門,沿途各色人等皆恭恭敬敬稱呼一聲“二爺”,冇有哪個敢不尊的。這是大房的嫡少爺,大老爺看重,大太太又疼寵,寧府來日的交班人,誰見了不是輕聲輕氣兒的,連大聲說話也是不敢的。

“真真是巧,赫兄弟也提早放學了?”

書湘聽到腳步聲蹙了蹙眉頭,但她自幼謹守禮教,到底還是忍住肝火,拂開茗渠的手踅過身,正對著赫梓言做了個揖,她試圖讓臉上有點笑容,卻不曉得本身做出的是皮笑肉不笑的樣兒。

本來是赫梓言同他兩個書童顛末這裡,書湘如果不是擔擱在井邊淨麵,想來也不至於碰到他。她雙方麵覺著這是朋友路窄了,立時冇好氣地彆過了臉。

卻平話湘快步行到書院門首處,馬車早已等待在那邊,茗渠在背麵亦步亦趨跟著,兩人遂上了馬車一起回到寧府。

你平日裡最是曉得我的心機,太太昔日過問你些旁的我也由著你們,隻關於我學裡的事兒,不管大小,我不叫你說的你便不準奉告太太,便是太太著意問了,你也須得敷衍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