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第2頁/共4頁]

這書院是朝廷辦的，在這裡頭讀書的都是京中官宦人家的後輩，不免冇甚麼好民風，哪個是想至心做學問的。

璟國公寧府祖上曾立下大功，到了近幾代，老太爺去了，大老爺便秉承了爵位。

直到大太太終究有了身子，都說是“肚子尖生男孩兒”，可巧了，大太太的肚子一點兒也不圓，反倒尖尖的。

大太太盯著案上熏爐裡鬼怪也似的香霧出了會兒神，覆在榻上歪著。

唯獨那坐在第一排托著腮的小公子，他跟著老夫子的話時而也點頭晃腦的，一張比女人還白淨幾分的麵龐，經常遭到學裡的同窗戲弄頑笑。

說到寧書湘，大太太的麵色和緩很多，一旁徐媽媽笑著道：“哥兒這會子還在學裡，夙起倒是聽聞被老爺身邊的小廝喊了書房裡去了一遭兒，想是問功課呢。”

“那邊動靜如何，可生了未曾？”大太太坐起家，一雙鳳目微抬，麵上瞧著倒還平靜。

“茗渠，收好了冇有？”女孩揚起的眉梢為她平增了幾分豪氣，氣惱隧道：“這裡有個惹人厭的人，的確一刻也不能呆下去的。”

不期然的，一方烏黑的帕子打在身上，若不是她接的及時怕是要落在地上的。

雖說是在大太太的屋子裡，徐媽媽還是稱呼寧書湘為“哥兒”，這麼多年一向是當作大房嫡子養大的，她也叫風俗了，偶然候內心隻盼望湘哥兒竟是個實打實的哥兒纔好呢，如此太太也不消整天為著此事擔憂憂愁。

“希奇了，書白癡竟也有提早分開的時候。”帕子的仆人一副玩世不恭的姿勢，他打了個哈氣，眼睛裡浮起些水霧。

徐媽媽想著，老爺今兒是到黃老爺家議事去了，她一個姨娘生孩子，還要作天作地的不成，末端覷著大太太眼色加了一句，“且生不出來呢，這是要等著老爺家來止疼，我倒不曉得老爺另有這服從。”

書湘臉上的墨漬早便乾了，她捏著帕子擦了好幾下，揉的半邊臉都紅了也擦不掉臉上暈開乾澀的黑墨，不由直接把那帕子擲到赫梓言臉上。

“寧書呆，你瞧外頭。”一隻羊毫穿過兩人間的過道飛過來，書湘皺眉看疇昔，羊毫就恰好甩在她臉上，留下一灘烏黑的墨漬。

大太太內心又恨上來，當年她初初嫁進門，雖早知這老太太不是大老爺親生的母親，不過一個後妻。她卻仍謹小慎微，晨昏定省一日不落。

好一會兒他纔回過神來，瞧著時候差未幾了，便招手叫外頭廊上候著的小廝出去清算東西，臨走前忽眯著眼道：“寧兄弟真愛談笑，你瞧我但是那好男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