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父親[第1頁/共3頁]
若不與同僚應酬,楚倫煜這個時候正巧回府,依著風俗,換身衣服就會去給章老太太存候,楚維琳這會兒疇昔,兩人也許能在頤順堂外相遇。
何氏進了屋,手上捏著個信封:“老太太,維琇寫了信返來。”
那裡曉得,族人貪婪常氏職位名譽,竟然害死了楚倫煜來逼著她出嫁。
楚維琳大著膽量,從裂縫處偷偷望出去,見母親一身血汙,她怔怔立在了原地。
楚維琳先站了起來,強壓下心中痛苦,又把楚維琮從暗影裡漸漸拉了出來。
楚維琳聽得懂章老太太的話,老太太是怪她亂了端方,半大不小的年紀還這般與父親撒嬌,又不曉得避開些人,冇個女人家該有的得體模樣。
楚維琳唸完了信,章老太太另有話要和何氏說,便冇有留他們父女兩人。
楚維琳正想著事,被外頭一喚回過了神,放下書冊抬起了頭。
如果連這麼點孝心都冇有,那閨學裡的書也都白唸了。
從淚流滿麵、低聲抽泣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楚倫煜冇有詰問她,隻是抱著女兒,一聲聲安撫。
請了安,寶蓮服侍楚維琳淨麵。
章老太太心中歎了口氣,見楚維琳哭得一雙眼睛通紅,嗓子也啞了,不由生些垂憐之心。她雖不喜江氏,也不對勁楚倫煜的抗爭,但楚維琳畢竟是江氏親生女,思念母親的這份情意,章老太太是很認同的。
過了玉輪門,再走一段穿堂,便是頤順堂外頭。
旁的來由都說不得,本相更是隻能咽在肚子裡,隻能這般答覆。
這封信上,楚維琇絮絮說了些家常,最首要的一樣是她又有了身孕。
楚倫煜故意替女兒解釋,可一來他也不清楚啟事,二來章老太太不喜好問話時有人插嘴,隻能作罷。
而現在,父親活著,她能見到活生生的父親,而不是每日對著字帖回想父親掌心的溫度。
江氏過世那年,楚維琳十歲。
楚家的大女人楚維琇本年十八,是何氏的嫡長女,三年前一及笄就出閣了。
那段日子,楚維琳一向呆呆的,楚維琮展開眼睛就叫“娘”,楚倫煜不捨得他們再受一丁點委曲,頂著章老太太的壓力不承諾續絃。
楚維琇婚後餬口平順,生了一個兒子,何氏想起女兒時總感覺臉上有光。
楚維琳吸了吸鼻子,寶蓮掏了帕子替她略擦了擦,跟著楚倫煜進了章老太太屋子。
當時候,楚維琳想著,隻要有父親、有弟弟,她必然要好好過下去。
楚倫煜緊緊抱著楚維琳和楚維琮,不敢讓他們看江氏最後一眼。
馬車翻下了山路,去上香的三房六太太江氏、二房四太太孫氏以及孫氏的嫡女、八歲的九女人楚維瑂死亡。
在看到楚倫煜的冰冷屍體的時候,楚維琳從竹籮裡握了一把剪刀要去和那些人冒死,再不濟也要絞了頭髮做姑子去,那填房誰愛做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