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訪談[第4頁/共5頁]
“八年級她第一次熟諳我,我第一次親吻她。”
我坐在攝像機旁的矮凳上,頭戴著的收音耳機裡現在一片喧鬨。我能聞聲亞瑟均勻綿長的呼吸聲彷彿就在耳邊迴旋,連同他濕熱溫滯的吐息和聲帶震驚時帶有的奇特顫音,像是鐵軌上烰枯枕木殘留的餘熱,又如同在輕巧撥弄大提琴第一根細韌的弦。
我判定回身想跑向樓梯,不料被人一把扯了歸去捂住嘴按倒在牆壁上,脖頸間橫上一把雪亮的刀片,陌生人濁重的喘氣聲就在我頭頂漂泊,背光處我看不清他的五官,隻能聽到奇特生硬的異國口音沉著地說,“不要動,不要叫。”
網上愈演愈烈的熱議從“誰是佩妮”轉到了“佩妮到底有冇有認出亞瑟”“他們曾經在一起過嗎”“他們為甚麼會分離”……我明智地挑選了袖手旁觀。
我想進洗手間簡樸清算一下狼狽不堪的臉,卻在門口撞見了一樣眼眶發紅的愛麗絲。
亞瑟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嘴角。
台上射燈的亮光強度冇有涓滴減弱,亞瑟的眼睛卻冇出處地藍得更幽深了。
克裡斯蒂安對他一手營建的成果表示相稱對勁,直接把我的職位從勞苦馳驅的現場記者轉成了一檔晚間訊息節目演播室主持人,撤除薪水翻了一倍以外,播出體例從直播變成錄播,我也有了更充盈的閒暇時候……和亞瑟約會。
現在我比初到倫敦的那段時候有錢很多。在訊息演播室裡,我的事情才氣獲得了更充分的表現,半個月今後就有幾家起碼我傳聞過名字的電視台找上了我,想供應同一範例的節目交由我賣力。
半小時後他按例送我到了樓下。
“因為愛她,我曾經失落,懊喪,氣憤,絕望。”他說。
如果氛圍和情調剛好,我總會牽著他的領帶將他扯進寢室,兩到三個小時後輪番鑽進年久失修的浴室、伴跟著忽閃的弧光燈洗個熱水澡,他頂著星鬥稀少的夜空分開前會轉頭親一親我的額頭。
亞瑟還在以平鋪直敘的口氣陳述著:
他握著刀的手在顫抖,連提帶著我的心也跟著忽上忽下,“給我你的錢包和手機。”
究竟上,當時我很想伸手去觸摸一下他的頭頂,摸索那簇淡金色的標緻頭髮是不是跟看上去一樣絨軟。
訪談結束後,我們四分五裂、墮入絕境的愛情乾係彷彿天然癒合了。
“我看到有人說我和佩內洛普蜜斯從同一所大學畢業。”
我敏捷從台上收回視野,跳下側位攝像機中間的塑料椅子,頭也不回從後門緩慢跑出了拍照棚,踩過防滑墊一不留意被鞋跟絆了一跤,說不清是不是踝骨斷裂般的劇痛使然,我的眼淚在一個低頭的頃刻間俄然滾了出來。
他說,咬字的體例也變了,眉心擰了起來,安然地看著對方,“我們不止上過同一所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