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良醫[第2頁/共3頁]

這話終究引得少年存眷過來，他衝販子感激一笑，又轉頭對牛車道：“蘇老丈的話，阿母可聽到？這病畢竟可治，阿母切勿掛懷纔是！”

姓蘇的販子大吃一驚，黑山賊固然猖獗，卻向來隻在太行邊沿活動，如何就到這中山國來了？看來連這條商路也不平穩了，若能跑完這趟，自家還是安息幾年再說。

車廂裡又咳過兩聲，中間有人忙替她輕撫胸腔，待平下氣來，老婦人才弱聲道：“不掛懷，我兒也不要掛懷纔是！”

這支商隊的仆人姓蘇，南陽人，年近半百，跑商已有三十年了，這時候，他正開口與半途搭伴的一名少年文士扳話著：“我們本從河內來，若不是黑山賊猖獗，繞路走钜鹿、安然、中山這條線，早到了涿郡，這世道，便我等商賈之徒也難混跡，不過若非如此，也無緣得識足下這般豪傑。”

這兩年遍訪周邊名醫名巫，皆不能治好母親的病，聞安平國有良醫，往尋後亦不能治，目睹母親一日日衰弱下去，還要每日受病痛折磨，真讓少年肉痛如絞。

小半時候後，遠處又有小隊重甲騎護二十餘輛馬車緩緩行來，看模樣還是賊人，嚇得林中人等忙又噤聲不語，小翼地察看著。

每次纏上官兵，並冇人肯與其死磕，少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姓蘇的販子也歎口氣，子欲養而親不待，迴天有力，這揪心之痛，他亦知之。

少年隻感覺胸中“砰砰”跳得短長，仿若溺水者最後瞥見的那根稻草，考慮好久，咬咬牙，“駕！”一聲呼喊，已打馬衝出密林。

密林外，搶先的千餘重甲馬隊步隊麾旗被風颳得飄盪開，暴露上麵的字來，細心辨認，倒是“钜鹿”二字。

聽這話，車中老婦不由輕笑起來，隻是又引得她咳嗽不止，少年忙道：“是兒之過，不該惹母親！”

幸虧兩方都隻顧對敵，一起竟疇昔了，密林中世人稍放下心來，隻不敢就此出去。

騾馬背上馱運的貨色都是上等絲絹，這些富麗的物事深得邊外外族愛好，商隊將它馱運到邊地去，調換本地馬匹、貂皮等物返來再發賣，一趟來回便是三四倍以上的利，若非如此，可冇人不顧性命出來跑商。

待車廂中咳嗽終停下來，老婦衰弱聲音才道：“我比來常夢到你父，想來光陰未幾，隻怕是等不及看你生子啦，存亡有命，我們也彆再四周折騰，回無終放心將養就是！”

過了一會，老婦人又緩緩道：“直打去歲你成了親，便是本日死了，我也彆無牽掛，媳婦兒是個賢淑的，隻是這病拖累了她！”

兩軍一起廝殺向東北，竟就從這支商隊藏身的密林裡許外顛末，蘇姓販子已被嚇得心驚肉跳了，若被賊人們發明林中商隊，貨色保不住不說，可否留得自家等性命都還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