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從賊[第1頁/共4頁]
是那些逼迫良民的贓官麼?是媚主的宦臣麼?是無德的外戚麼?
儘力呼兩口長氣,鄧季才安靜下來,苦笑道:“不降也罷了,不過如你這般忠君愛國,冥頑不化者,我深恨之!”
方蒙上前欲成果彆性命,鄧季見城牆上大局已定,周邊儘是頭裹黃巾的蛾賊在往城裡殺去,很多官兵見局勢已去,棄械跪地求降,再遠處城內,有些人家已有哭喊嘶嚎聲傳出,便喝止方蒙道:“且慢!”
過後檢點,破城一戰,鄧季麾下四十餘輜輔兵死去十一人,其他諸屯死傷更慘痛,有一個新屯士卒在城牆下幾近全軍淹冇,連屯長都戰死掉,隻剩老弱還在,幸虧拿下範縣可當場彌補,再遴選一名新屯長出來,頓時又是一屯,隻不幸那些老弱十有**要被新屯長踢出。
麵前的少年背風而立,兩襠鎧下的葛衣被颳得獵獵作響,長髮隨風亂舞,彷彿神仙中人。
將大漢弄到現在烏煙瘴氣的究竟是誰?
這年初,大家都在亂世中掙紮求命,身為官軍的刀盾手也曾想過大漢為何會淪落至此,若天子修德行,近君子遠小人,還朝中腐敗,給百姓活路,想來大漢還是一個鐵桶似的江山。
“誰將他們逼成賊的?”
“哼!”這彪悍的刀盾手倒是真硬氣,冷哼一聲便不再多話,自顧閉目等死。
刀盾手神采一凝,黯然歎道:“嘿!身逢亂世,死有何懼?”
都是,也都不是,或許,應當,大抵,這少年說的話,是有些事理的吧。
你說我們黃巾成不了氣候,不能奪漢室江山倒是不假,我說你漢室江山不能不丟卻也是究竟。
鄧季聲音大,被他劈麵一巨吼,那刀盾手被震得有些發懵。
方蒙見鄧季遣散輜輔兵彙集東西,涓滴冇有進城的意義,急問道:“我們不進城?好東西可都被彆屯搶走了!”
鄧季暗自對勁,忙趁熱打鐵循誘道:“留住性命,卻不比徒然送命強麼?”
鄧季汗青成績差能人意,但也曉得漢室天下最後並不是黃巾軍篡奪掉的,不過本身現在是黃巾一員,要勸這官軍入夥做賊,隻能翻動三寸不爛之舌。
一世辛苦卻連溫飽都難顧的父親鄧伯,母親張氏,兄長鄧昆鄧仲,他們很淺顯,淺顯得如同上一世般隻是仁慈的無知的農夫,鄧季心中疼痛,指指郭石方蒙,又指著遠處黃巾們道:“你看看他們,他們本也是好生生的良民,是誰將他們逼成賊的?不是我們黃巾,是你家的天子!”
鄧季說得大膽,不但方蒙和郭石,連那官軍也為之一怔。
“即便漢室失天下,也毫不是你等可介入!”這官軍太清楚黃巾,一點也不給機遇。
少年屯長麵色猙獰,唾沫星子四濺,莫不是精力變態?郭石和方蒙兩人都傻眼,在他們認知裡,逼雍丘民們做賊的卻不是遠在洛陽的天子,恰是麵前的這些黃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