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女帝師二(39)[第1頁/共6頁]

我亦擦乾手，一麵低頭往手背上塗蛇油，一麵低低道：“這又何必？”

芳馨道：“這是天然。現在女人身邊還短著一個丫頭，若感覺小蓮兒好，便叫她上來補了紫菡的缺。”

劉離離怔怔道：“本來姐姐如許無情。”

我曉得這一年多來，高曜雖恭敬她，卻不肯靠近她。倒不是劉離離不好，而是自從慎妃退位，高曜便突然長大，他的心智，已遠勝劉離離。他八歲時便曉得君臣之義遠勝父子兄弟之情，他愛好趙廣漢的慧黠，也賞識韓延壽的正德。他能從花女禦之死靈敏地悟出母親退位的冤情，卻一向啞忍不發。他恭敬高顯，卻也不憚在他暴斃的第二天發憤登上太子之位。而劉離離一向耽於詩詞歌賦，她不懂高曜的心機，高曜也並不在乎她。

我淡淡一笑：“她一向是如許，何曾軟過？”

我從炭盆中鉗出一隻貢柑，放在白瓷小碟中晾著，室內一片柑香：“我本是熙平長公主府的侍讀婢女，隻因長公主與慎妃交好，便送我入宮了。那一場殿選，當不得真。”

晝寢起來，我正在簷下梳頭，忽見小蓮兒引了穎嬪身邊的辛夷走了出去。見過禮，我笑道：“這會兒恰是內阜院回事的時候，姑姑如何來了？”

劉離離有些失神，點頭道：“不必了。”

劉離離看著內裡的水漬，眼中閃過一絲不忍。隨即提起濕漉漉的雙手，用香軟枯燥的手巾擦乾，淡淡道：“我意已決。”

芳馨笑道：“若過了這一關，天然有他的好處。這世上，冇有隻高升不不利的主子，也冇有萬年不倒的背景。李大人夙來豁達，奴婢瞧他明白得很。”

回到漱玉齋，綠萼迎上來道：“女人還病著，如何這會兒才返來？劉女史來瞧女人，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

昱嬪嗯了一聲：“走吧。”

劉離離道：“mm心中一向有一個疑問，本日大膽就教姐姐。當時待選的女孩子如許多，姐姐為何單單選我入宮？”

我不覺淺笑道：“娘娘還是這般百無忌諱，和疇前一樣。”

昱嬪自嘲道：“百無忌諱？不過是無知罷了。”

我大驚道：“如許快！還不到頭七呢。”

劉離離淡淡道：“福分和才華，怎能相提並論？”

芳馨一怔，隨即笑道：“奴婢有一個主張，若怕她命苦，便為她取個苦名，日日叫著，定能壓得住。她叫小蓮兒，就叫她黃蓮，好不好？”

我笑道：“要陛下堅信並非殿下和我教唆慎妃他殺，才氣算非常。”

感慨身為妃嬪的運氣，痛恨周淵離宮的斷交。感慨寵遇無常，痛恨師尊為天下女子豎起畢生難以效仿的狷介與造作。身兼她的弟子與他的妃嬪，約莫可算作兩重的不幸。

我取過銀針剔亮了燭光，淡淡一笑道：“那也冇有體例，還是抗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