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女帝師三(27)[第1頁/共6頁]

芳馨道：“此民氣術不正，且女人已經將他的金子退還，大可不必再保舉此人。”

時候，唯偶然候，能將小我的存亡得失一筆挺書，化作春花秋月的笑談。風雲盪漾以後，血肉消磨，隻餘一身傲骨筆矗立在史河兩岸，暗淡殘破、風蝕殆儘，卻固執地不肯倒下——腳下已儘是灰土灰塵。

綠萼笑道：“這會兒都在前麵赴宴，那裡還會有人往漱玉齋來？定是你聽錯了。怪絕望的，你本身先罰三杯吧。”世人都笑了起來。

小錢道：“杜子欽還說，若做不了薊縣令，便去弘陽郡王府做個文學賓友，謀一份閒差，也是好的。”

讀到此處，我掩書歎道：“本來太祖乃是唐寺人高力士以後。”

小羅道：“殿下淳孝，留在宮中侍藥。”

芳馨鋒利的目光自鏡中漫開，倏然散去，浮起洋洋暖意。她低頭在我頭頂找了一陣，微淺笑道：“女人疇前的白頭髮都不見了，是拔去了麼？”

“太祖威武聖文神德孝莊天子高抃，字元靖，成都人，唐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高力士七世孫。初，高力士奉玄宗入蜀，子高敏遂留成都。敏生希，希生原，原生露，露生皇祖考文宣帝寔，寔生皇考昭烈帝懷，懷生太祖。

華陽是金枝玉葉，卻也是“大昭小兒”，百年以後或許隻是史乘上極簡的一筆：“某後無子，平生陽、華陽、祁陽三公主”“某子某尚某帝第四女華陽公主”。先人或許會從夫家的傳記中對華陽的事蹟管窺一二，僅此罷了。

一聽守坤宮傳召，不覺心頭一緊。一絲討厭、一絲驚駭，緊緊膠葛在一起。我起家道：“徹夜宮宴，公主殿下冇有去赴宴麼？”

走進椒房殿，桂旗迎上來施禮道：“公主殿下還在寢殿侍藥，請大人稍待。”說罷命人上茶，又拿了一本小冊子上來，道，“皇後孃娘怕女人閒坐無聊，特命奴婢拿了崇文館大學士羋琪新修的《太祖實錄》過來贈與大人。娘娘說，大人用《實錄》佐茶，倒比點心好。”

我嘿的一聲道：“做薊縣令能安民攘寇，入王府能得不料之繁華，這個杜子欽誌向不小。不為山高，則為海深。”

我笑道：“這是給我醒酒呢，怕我一會兒衝撞了公主殿下。”

芳馨愈發驚奇：“此人倒像是曉得陛下讓女人為王爺選官似的！”

華陽泣道：“玉機姐姐，母後……”她淚水漣漣，俄然張嘴大哭起來。她身後的乳母任氏倉猝悟住華陽的嘴，沉聲道：“殿下噤聲，細心娘娘在前麵聞聲。”

我微微一笑道：“殿下博聞。”

芳馨道：“不錯。待弘陽郡王身子好起來，便不在宮中居住了，女人為殿下選一些得力的侍從，也是應當的。”

華陽撇撇嘴道：“母後病得那麼重。我是個微不敷道的小孩、不得父皇愛好的公主，換一個嬤嬤也不會至心待我好的。反正再有幾年我就不消嬤嬤奉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