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女帝師三(37)[第2頁/共5頁]

玉樞雙頰微紅，轉頭斥道：“多嘴。”又挽起我的小臂道，“彆聽小蓮兒胡說。到前麵來給我梳頭。”

玉樞笑道：“你現在也更加地懶了，叫你動一脫手比登天還難。”

綠萼眨眨眼睛，含混道：“女人未免也想得太多，這與相敬如賓有甚麼乾係？”

我於袖中握緊玉樞的手，欣喜道：“我還怕陛下會遷怒姐姐，既恩愛如初，我就放心了。”

玉樞垂首道：“那陣子我每天求見，他隻是不見，我還覺得他再不睬我了。”又在我耳邊悄聲道，“昨夜是自皇後孃娘崩後，他第一次召幸妃嬪。”說罷也不敢看我，提起裙子踮起腳往前麵跑了。

我微微一笑道：“姑姑自去繁忙吧。”

玉樞歎道：“也是。自從皇後開罪，宮裡流言四起。說皇後不但害死了皇太子和義陽、青陽兩位公主，還扳連了本身的親生女兒平陽公主。宮裡的妃嬪女禦，死的死，廢的廢，走的走，都是皇後在背後肇事。另有，聽聞當年有一個女禦有孕，皇後也不管她有罪冇罪，就命令杖死了。另有一名靜嬪，在掖庭屬待審，不知怎的便失了孩子，都說是皇後暗中使壞。如此各種，也不知是真是假。”

玉樞也偶然梳頭了，隻順手揀了一枚小小的梨花彆在鬢邊，草草瞧了瞧鏡子，便命世人都退了下去。小蓮兒拿了一個錦墊放在青瓷磚上，玉樞向我招招手，表示我坐在她身邊。我扶一扶她鬢邊的梨花，淺笑道：“我剛進宮那會兒，弘陽郡王殿下貼身的乳母王氏犯了錯被打收回宮去，殿下初時也各式不適。但隻要有得力的人代替她，日子久了天然便淡忘了。”

用過早膳，便往粲英宮去看玉樞。杜若親身將我迎到凝翠殿中坐著，躬身笑道：“我們娘娘昨夜去了定乾宮，還冇返來。請朱大人稍待，娘娘用過早膳就返來。”

我執了她的手切切道：“災異讖言，最能肇事。姐姐莫非不曉得，皇後的罪名當中就有‘災眚兆庶’麼？皇後監國期間統統的不詳和異變都成了她的罪惡。還是謹慎為上。”

我淡惘笑著。玉樞道：“你是不是感覺我傻？”

小小的花圃種了一圈梔子花樹，淺金色的陽光疏疏灑落，葉子蒼翠如洗。每一絲葉脈都像一條小小的溪流，潺湲如春水沾衣。玉樞的笑容潔白光輝，如陽春盛開的梔子花。玳瑁在玉樞手中瑩瑩光轉，指尖微觸，不覺心中一動。八年前暮春的一天淩晨，天氣欲明未明，粲英宮寥寂無語，我便是在這個花圃旁就著花芯的露水為錦素挽起長髮，打發她去處母親報喜。今後統統的悲喜和謀算都出自阿誰清楚而誇姣的淩晨，出自這座冷靜無聞、精華粲粲的粲英宮。卻不想多年後這裡竟成了玉樞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