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女帝師三(51)[第1頁/共6頁]
天子向慧媛道:“如此……那愛妃可有中意的人選麼?”
芳馨神采一凜,趕緊改口道:“穎妃娘娘當不至於如許不謹慎纔對。”我緩緩收回目光,冷酷不語。芳馨又道:“依奴婢看來,穎妃娘娘就算要選高女人進宮,應當也隻是略加表示。慧媛卻將表示當作明示向陛下稟告。如此一來,陛下不免會對穎妃不滿。”
隔著又高又寬的書架和厚厚的板壁,我聞聲天子和慧媛說話的聲音,沉悶而含混,像筍子在泥土下萌動的呼喊。我支著腮一目十行地掃過,微風拂過鬢邊,白玉耳墜子敲打著指甲,有雪子落在瓦上的精密聲響。右耳有聽而不聞的君臣對策,左耳倒是“綠竹動清風,層軒靜華月”[151],兩下相遇,直有“和其光,同其塵”“不成得而貴,不成得而賤”[152]之感。
我笑道:“mm還年青,焉知將來不會有後代呢?”
穎妃也不詰問:“我傳聞那銀杏曾救過你的命,現在你身邊正短著一個使女,如此忠心的丫頭,你何不收為己用?”
天子向我道:“你說呢?”
禮畢賜座。天子笑道:“你在這裡就好。你選過女巡,也幫慧媛想想。”
我笑道:“不過伸冤罷了,這書裡也冇剖明本身是咬破了手指用本身的血寫的。細論起來,也算不得欺君。何況老百姓的話,想上達天聽非常不易,就留給官府去審好了,何必多事。”說罷收起血書,又道,“纔剛我說過的話聞聲了麼?”
我笑道:“穎妃當年被周貴妃和錦素逐出宮的時候,姑姑可想到她另有本日?姑姑可曾想過玉樞會進宮?‘士以才乾要君,女以媚道求主’,慧媛比穎妃可得寵很多。如此浸淫……”遂冷寂道,“就怕天長日久……”
我起家站在杆下,側頭傲睨春光:“人生數十年,還遠未到言敗之時。”
慧媛道:“臣妾笨拙,初擔此重擔,不敢擅專,是以就教穎妃娘娘和朱大人。朱大人指導臣妾,公主殿下不喜侍讀貌美,但臣妾又何敢選一名姿貌平平的女子出去奉侍公主殿下?”她悄悄抬眸,見天子神采如常,這才又道,“穎妃娘娘便說,選一名宗室之女出去是最好的。上書的臣女當中,便唯有這位高蜜斯了。其繪像臣妾看過,麵貌甚是端莊斑斕。文章寫得好,書法更好。”
我笑道:“聖上還冇有返來,她倒先來見我,於禮分歧。”
我便一麵飲茶一麵將禦書房的對答細細說了一遍。芳馨聽罷,沉吟道:“莫非陛下見怪穎妃娘娘了?”
我提起銀箸,隨便挑著蝦仁:“姑姑可曉得,慧媛與穎妃可算是有家仇的?”
我隻顧看綠得有些暗沉的茶湯,頭也不抬道:“奏疏還是如許,人的嘴臉丟臉。”
芳馨大驚:“慧媛不動聲色便遞了讒言,當真短長!”又道,“陛下連同胞親兄弟都忌諱,更彆說隔母的。再加上夷思皇後之事,陛下定然不喜好信王府和熙平長公主府的女子來奉侍華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