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女帝師三(60)[第1頁/共6頁]

天子笑道：“平身。你可曉得朕為何要賞你這些金子？”

我淡淡一笑道：“‘一日不書，百事荒涼’[196]罷了，怎敢僭稱‘總理萬機’？”

我不解，隻得道：“是……陛下賢明。”

天子道：“至於內阜院，朕籌算交給慧媛。”

因要和穎妃去梨園看戲，明天我特地換了一身海棠紅齊胸襦裙，挽著酡色披帛，又命芳馨挽了圓錐髻，疏疏簪了一圈太湖珠。我笑道：“打扮得都雅些也是應當的。”說著順手在髮髻上簪了一朵淡緋色宮花。

一夜風雨，起家時很有涼意。綠萼翻開櫃子，尋出一件豐富的青白團花立領大氅，抱怨道：“都城的氣候真是無常，女人不曉得，內裡冷得跟入了冬普通。方纔曬了收起來的厚衣裳，又要拿出來穿。”

天子笑道：“明天是你的生辰，朕給你的東西，你喜好麼？”

康總管向梁豔生幾次瞪眼，梁豔生視若無睹。康總管終究忍不住插口道：“啟稟娘娘，梁旦該歸去換衣上妝了。”穎妃笑著揮了揮手。梁豔生也未幾話，躬身辭職。

芳馨悄悄挽起我的長髮，笑道：“如許的氣候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本日才知麼？”

我再次起家施禮，感佩道：“‘君子以裒多益寡，稱物平施’[194]，陛下聖明燭照，無微不至。微臣佩服。”

我笑道：“姑姑不曉得也平常。今晚我和姐姐都能睡個好覺了。”

我不覺大笑，屈一屈膝道：“娘娘賢明。”

天子慢條斯理地飲了一杯碧螺春，這才道：“花事如此，人事亦然。要不間斷地用心，才氣長盛不衰。”

我望一眼遠遠侍立的辛夷和綠萼等人，淡淡道：“mm當曉得，一味寵幸放縱，一定是功德。何況她現在也是真的得寵，真真假假摻在一處，恐怕連她本身都辯白不清。mm又何必在乎？”

穎妃笑道：“從這裡向南，天然不必憂愁。但是前些年新收的燕遼道，另有西北屯田，都是現在才播種呢。姐姐如何把那邊給健忘了？”

我微微嘲笑道：“穎妃娘娘為國事積怨於一身，這滋味若不能讓慧媛也嚐嚐，不是太不公允了麼？”

穎妃一擺手，辛夷上前一步，道：“請梁旦上前來。”

天子笑道：“要想花事富強，到了秋冬必得剪乾削枝，著花時還得遮光避風，不然會摧折花期。”說著聆聽風聲哭泣，“這些幼年府很添了些財產，都是穎妃的功績。這些財產是如何來的，想必你也清楚。少府放鈔一事，令三司使和戶部很有牢騷，幾次台諫，或言降落利錢，或言拔除放鈔。朝中很多人不滿，又不敢衝著朕來，便都痛恨穎妃。這些年彈劾史家的奏摺，朕看了很多，隻因查無實據，都不了了之。她忠心耿耿，受了委曲卻從未提過一句。辛苦了這麼幾年，卻積怨於一身，朕於心不忍。朕放縱慧媛徹查內阜院，是為了尋個小錯讓她退下，過些日子朕會讓封羽做少府監，讓穎妃放心在後宮安息些日子。牡丹受了風，不過少開些時候。朕的穎妃，朕要她好好的。這是為了她，也是為了朕，更是為了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