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女帝師四(3)[第1頁/共6頁]
天子笑道:“妙語解惑?是甚麼話?”
齊姝的佯驚中帶著鎮靜:“這……妾身的宮人年幼無知,妾身歸去定然好生管束。”
我恍然道:“深更半夜,姑姑帶著那麼多東西去拜訪齊姝,想來不到天亮,慧嬪便曉得了。慧嬪若曉得漱玉齋和綠煙閣來往,不免猜忌。姑姑好戰略。”
我淡淡一笑:“實不相瞞,我狐疑有人藉此令婉妃娘娘小產。這一次婉妃娘娘從那麼高的石台上摔下來,冇有傷到龍胎,實是幸運。”
我笑道:“我是最怕熱的,脂粉塗在臉上太氣悶,清清爽爽的倒好。”
因齊寶方纔受過刑,我的話如利刃普通在她心頭戳了一記。她神采一凜,麵色轉白。我又道:“綠煙閣的每一小我都要去掖庭屬走一遭,連溧陽公主的嬤嬤和丫頭也不例外。”說著無窮可惜,“不幸溧陽公主還在繈褓當中,就捲入宮闈醜事,不得安生。陛下最心疼孩子,也不曉得那陣子溧陽公主還能不能養在綠煙閣了。”說罷將茶盞在小幾上一磕。
淩晨起得遲,倉促忙忙趕到定乾宮的時候,正趕上天子下朝進了儀元殿往禦書房走。我不欲與他見麵,便放輕了腳步急往鏤雕雲龍金屏後躲。待聽得世人進了書房,這才漸漸走了出來。俄然小簡從禦書房裡退了出來,上前道:“大人且慢,陛下有話問大人呢。”
我又是欣喜,又是打動:“姑姑能查驗至此,已大出我的猜想。我本覺得能查到流言的泉源已是不易,想不到,姑姑竟然先施了‘反間計’。”
我扶起她,手執摺扇悄悄抬起她的下頜。但見她滿臉是淚,雙唇慘白,倉促顫栗如搖搖欲墜的枯葉。苗條濃黑的睫毛被汗水與淚水膩住,沉重得抬不起來:“八年前,慎妃娘娘還是皇後,有一名女禦,因犯了錯被施杖刑,一屍兩命。慎妃娘娘當時並不曉得她有身孕,純屬偶然之過,卻也不得不退位塞責。倘若這一次真的傷到龍胎,誰還理睬娘孃的本意是甚麼?”我收起扇子,用帕子悄悄拭去扇骨上的潮氣,“娘娘說是不是?”
齊姝細細看了我兩眼:“大人彷彿不消脂粉。”
我冷哼一聲:“娘娘言重。娘娘還是親身去陛上麵前認罪吧,陛下寬大,定會諒解娘孃的。”
我笑道:“不知幾時能賜告玉機呢?”
我埋頭寫個不斷:“不急,再看十封。”因而又看了十封,時近午初,這才起家歸去。
我拿起天青色瓜葉硯滴,笑道:“急甚麼?五十封奏疏不易看,先看十封再歸去。”
芳馨緊一緊我的手,暴露自傲篤定的笑容:“女人彆急,奴婢還冇說完。奴婢聽聞此事,怕齊寶起戒心,不敢親身去問,便求商總管幫手。商總管上一次受女人的恩情保住了總管之職,正思無處酬謝,見奴婢去尋他,甚是體貼。因而將齊寶灌醉,又許他去潔淨些的處所當差,這才問出,本來慧嬪領受內阜院後,齊姝去要求慧嬪。慧嬪便命人打得輕些,齊寶叔侄得了慧嬪如許的恩德,還不唯命是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