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女帝師一(22)[第2頁/共6頁]

世人坐定。皇後向陸貴妃淺笑道：“多日不見陸mm，mm的精力益發地好了，竟不像是生過一場大病的人。”

我見她認定是我說動了皇後趕走王氏，也便不再多說。

一時之間，空曠的椒房殿隻剩了我與皇後。殿中喧鬨，燈花偶綻。簾幕低垂，委地無聲。皇後道：“起來發言。”

皇後笑道：“難怪長公主一向誇你好，是個有氣性的。”複又歎，“本宮莫非連如何對皇兒好都不曉得麼？隻是故交之情難捨。”

積年的焦炙似月下澎湃的潮汐，在暗夜突然湧上，吞噬統統的但願。皇前麵色發白，身子微微一顫，忙扶起我道：“玉機有何良策？”

我斂衽拜下，肅容道：“玉機所言乃是奧妙事，請娘娘屏退擺佈。”

皇後悄悄唸叨：“鹹平十年四月初五敬繪供奉……”

惠仙道：“這畫是伶仃陳放在櫃中最高一層，若不踮起腳細看，還真不易發覺。可見朱大人對娘孃的恭敬。”皇後甚是歡樂，隻顧細賞本身的肖像。王氏失容，當下一指綠萼手中的畫，“這一幅又是甚麼？”

皇後怔了半晌，方纔覺悟：“是長公主……”

皇後歎道：“罷了。明日本宮就下旨，裁了皇子公主的乳母。”

乳母李氏早便讓人清算了王氏的物事，堆在院中了。王氏固然一再求見皇後，但皇後隻是狠心不見。日落時分，她終究無可何如地捧著內阜院賞下來的二百兩白銀，被浩繁內官丫頭送出宮去。臨走之前，芳馨還扣下了十兩銀子作為快意館裱褙所需。

隻聽皇後深吸一口氣，接著聞聲衣衫窸窣之聲。皇後走下鳳座，扶我起家：“玉機都曉得了麼？”

忽聽門外一陣喧鬨，本來是王氏在院中坐地大哭。轉頭見我坐在案前讀書，便漲紅了臉，肝火沖沖地往靈脩殿來。芳馨和綠萼早得了我的叮嚀，帶著小錢等四個內監，攔住了她。王氏無法，隻得在門外大聲罵道：“都是你這個狐媚坯子，不曉得在娘娘麵前下了甚麼藥！朱玉機，你出來，與我同到娘娘麵前說個清楚，看誰是忠，誰是奸！誰是黃，誰是黑！”說著又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罵，汙言穢語，不忍卒聞。

皇後道：“有何諫言，但說無妨。”

皇前麵孔一沉，向王氏道：“既然朱大人並未曾畫過周貴妃，那嬤嬤便是所告不實。還不向朱大人賠罪？”

皇後越聽越驚：“如許的小事，如何連前朝都曉得了？你又是如何曉得的？”

我早推測她有此一問，安閒答道：“若娘娘覺得如此無益，便照此行事。若覺得無益，那便棄臣女之言不消。但問短長，何問用心？”

懿旨下到長寧宮裡的時候，我正在翻看一冊史乘，書中說：“吳楚反，聞，晁錯謂丞史曰：‘夫袁盎多受吳王款項，專為蔽匿，言不反。今果反，欲請治盎宜知戰略。’丞史曰：‘事未發，治之有絕。今兵西鄉，治之何益！且袁盎不宜有謀。’晁錯猶與未決。人有告袁盎者，袁盎恐，夜見竇嬰，為言吳以是反者，願至上前口對狀。竇嬰入言上，上乃召袁盎入見。晁錯在前，及盎請辟人賜閒，錯去，固恨甚。袁盎具言吳以是反狀，以錯故，獨急斬錯以謝吳，吳兵乃可罷。”[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