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女帝師四(27)[第1頁/共6頁]

我趕快拖住她的左肘，穩穩扶住了她：“我說，我和世子疇昔的事情，啟姐姐都曉得了。”

裘玉郎和文泰來的彈章幾近同時送達禦前，高曜接著便彈劾昌平郡王，莫非隻是一個“倉猝”的偶合？我淡淡一笑，不置可否。芸兒如許的王府嬌奴，固然聰明，畢竟見地有限。她見我神情有異，不覺惴惴道：“王爺除了寫奏章，還給大人寫信了。”

芳馨扶著我走進益園，滿山的碧翠之色鬱鬱沉沉密不通風：“曉得甚麼？”

我笑道：“王爺自從出京巡遊，從未寄手劄給我，此番卻又為何？”

芸兒哎呀一聲，自責不已：“王爺命奴婢向大人存候，還說，邇來時氣不好，請大人務必留意氣候，及時添衣。至於那封信，奴婢胡塗，竟冇有問。”

我點頭道：“啟姐姐如何會說這個？是我猜的。啟姐姐曉得我去過黃門獄看望過世子，卻一點兒也不詫異，彷彿這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

芳馨微微一顫，撫一撫上臂道：“風吹著有些冷了，女人，我們歸去吧。”我扶著她的手漸漸迴轉，腳步沉重。芳馨見我無精打采，便笑道：“小王妃畢竟是最顧慮女人的，一回京就進宮來看女人了。”

第二天一早，我命小錢出宮去買了些粗糙的紙張和墨條返來。午膳後，我顧不得午歇，便又命綠萼尋了一方新硯台出來研墨。綠萼一麵研墨一麵抱怨：“這墨澀得很，和宮裡的好墨如何能比？女人放著好東西不消，為何要用它？”

芸兒道：“王爺命小東子親身送信回府，再由奴婢進宮轉交給大人。”

我不由獵奇：“傳聞王爺是六月初纔到西北的，如何不過半月，彈章便送到了禦書房的案頭？這半月之間，要把西北鹽政摸透也絕非易事。”

芸兒甚是驚奇：“王爺寫信回王府，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如何會傷害？”

芳馨忙笑道：“小王妃已經回過王府了，王妃和高蜜斯早就將此事奉告太小王妃了，小王妃天然不會再詫異。何況，就算曉得女人去過黃門獄，也不見得就……”

我要遵循高暘的叮囑親身竄改“劉靈助”的筆跡，如何能用官用的上等紙張和宮中的雲頭快意墨條？我笑道：“先把我那本鐘繇的字帖拿過來。”

芸兒道：“奴婢也不曉得，奴婢猜想，約莫是王爺在西北碰到了難處。”

心冷透了，反倒安然。我揚眸一笑：“不錯。”

我見她媒介不搭後語，隻得道：“請女人進屋漸漸說。”

“要事？”我見芸兒隱有憂色，一想到高曜人在西北，不由變色，“是王爺讓你進宮的，還是……”

啟春的眸底有淺淺的水光，有困獸鬥敗後的得誌、甘心與自嘲。窗外蟬鳴如沸，似我和她胸中各自喧嘩的心境。一轉眼，她已按下目中的不平，隻剩病餘的安然沉著：“mm若情願奉告我，我便聽著。若不肯意，也無妨。不過，我有一句話要勸mm，mm可情願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