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女帝師四(47)[第2頁/共6頁]

朱雲一怔，道：“小時候還見過幾次，大了便再未見過了。”

我感喟道：“玉機明白。芸兒合法妙齡，遭此變故，不免沉湎。殿下再多一些耐煩吧。”

穿過幾進暗淡冷僻的後院，來到正堂前。高曜已親身候在堂前，遠遠迎了上來。想是隨軍的原因，他比舊年高大強健了很多，臉上也多了幾分甲士的風霜與剛毅，透著少年將軍特有的飛揚勇武。恍忽想起十年前我第一次見他時，他還隻是一個路都走不穩的五歲孩童。唯有目光沉穩如舊。

我笑道：“蘇夫人早便是朝廷命婦了，不成再喚蘇女巡。”

我命人多搬了一盆炭火出去，和蘇燕燕圍著火盆坐定。我怕冷，伸出雙手烤著。蘇燕燕俄然握住我的指尖，潔白的拇指壓在我的四指上，我的指節泛出黑黃之色，肌膚毫無光芒。蘇燕燕顧恤道：“姐姐這一趟去了青州，定是勞累甚多。”

朱雲無可何如地笑道：“我怕二姐一氣之下不返來了，既然二姐安然返來，我就放心了。二姐明天一早還要回宮，請好生安息。我走了。”說罷行了一禮，就要退下。

我行了一禮，笑道：“殿下閉門謝客，不受私謁。府上的人也忠心履職，不諛權貴，殿下如何還指責他呢？”

我一時解不過來：“武安伯夫人？是誰？”

【第三十五節 易前難後】

我見他臉都急白了，又是感激，又是好笑：“我怎敢生母親的氣？隻是我想說的都已經說了，留在家中也不知該說甚麼，不如過些日子休沐的時候再返來看母親。”朱雲還要再勸。我忙笑道，“這麼晚了，你如何還在這裡。我這裡都是女孩子們，你彷彿不風雅便。”

那女人道：“便是左將軍文泰來的夫人蘇氏。”

芸兒坐在屋子的最深處，凝神聆聽管家和仆婦說話。桌子上擺滿了筆墨紙張和木牌竹籌，身後靠著一柄紅木柺杖。她用素帛遮開口鼻，隻暴露一雙安靜暗淡的眼睛。那一夜她單獨來到靈脩殿，我教給她子反吃酒誤事的故事，她隻聽了一遍便牢服膺住。當時她的目光清澈敞亮，充滿欣羨與歡騰，我最大的煩惱也不過是如何擯除乳母王氏。轉眼十年，都破敗了。

我笑道：“正要回宮去。”

我笑道：“先前玉機還擔憂殿下這裡門庭若市，本日不得相見。想不到竟如此冷僻。”

她平平平淡隧道來，我恍恍忽惚地聽著：“搏命？”

我忙道：“殿下真的捱了一頓軍棍？”

高曜非常不捨：“姐姐這一回宮，恐再無促膝相談的時候了。”

我躬身退了兩步，深深一拜，覺得道彆。我的口氣沉緩堅固：“‘非天，誰啟之心’[189]？機會是在殿下這一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