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女帝師四(54)[第1頁/共5頁]
裙角紅魚遊弋,輕巧得將近熔化在暖陽中。我亦淡然:“不敢當。昨日午宴,封垂白叟就在那邊坐著,陛下天然想起mm。何況陛下早有此意,隻是差一個能讓mm立名的好機遇罷了。”
“是大臣寫的,還是百姓寫的?”
我肅容道:“諡者,子議其父,臣議其君。‘飾終之稱也,得失一朝,榮辱千載’‘義不成奪,官不成侵’[215]。”說罷,停了一停,見天子如有所思,合目點頭,這才續道,“前人雲,‘質不足者,不受飾也’[216]。微臣覺得,強要諡一個‘孝’字上去,反而不好。還請陛下三思。”
“皇上不見怪微臣妄議朝政,微臣纔敢說。”
床帳聞言翻開,綠萼笑吟吟地伸進頭來:“明天女人又是跪又是拜的辛苦了,奴婢見女人睡得安穩,就冇喚女人。歸正也不消去定書房,多睡一會兒又何妨?”
天子笑道:“既感覺好,那便不要偷懶了。”話音剛落,一個小內監便上前來研墨,大宮女良辰親身擺了一杯茶在桌角。新筆被濡濕,剛毅地凝集起統統的意誌。天子拿了一本奏疏一目十行地看過,不一會兒已用硃筆批了五六本。他埋頭不起,好一會兒,我才氣安下心來拿起一本奏疏。待我看完,卻不知該不該立即就稟告。正躊躇間,天子道:“看過了就說。”
“正要歸去用膳。”
封若水笑道:“姐姐未免太勤懇,陛下每日在禦書房隻在巳時到中午,用過午膳便要好好安息養病,現在連經筵也免了。姐姐午後能夠不消來禦書房。”
我垂手恭立,目送他走入空曠高遠的儀元殿。簇簇濃烈的陽光像蘸飽了藤黃的鞭子,狠命地抽打他癡肥而遲緩的身子。他咳了兩聲,按住右肋下,漸漸彎下了腰。停了一會兒,持續扶著小簡向寢殿走去。我正要分開禦書房,俄然聞聲一聲短促而模糊的嗟歎。他的腳步並未停下,反而加快。我狐疑起來,那一聲嗟歎或許隻是我的錯覺罷了。
我笑道:“好是好,但是我用過膳還要午歇半晌,午後還要往定乾宮來,恐怕來不及。”
看來,天子真的是病胡塗了。我俯身拾起落在地上的奏摺,周身紅魚一動,似在被日光照暖的春水中悠遊。我將奏疏放在龍榻上,淡然一笑。
我笑道:“陛下這會兒是才下朝麼?”
封若水笑道:“隻怕是見了姐姐這位女錄,纔想起mm來。”
我起家行了一禮:“實在陛下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又何必微臣?”
封若水容色清減,似春花感化了秋霜,又像秋菊浸沐著春陽,像我在青州的苦衷,總嫌美得不敷。酬酢一番後,她淺笑道:“姐姐這是要回宮麼?”
天子也笑了,擱筆道:“你從未措置過政事,對如何對付群臣,倒是很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