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女帝師四(63)[第1頁/共6頁]

高曜甚是絕望：“留在宮裡豈不是好？”

忽聽門外一陣急倉促的腳步聲，西廂的門被大力推開，高曜疾步地走了出去。我趕緊起家施禮：“女錄朱氏拜見皇太子殿下。”

高曜身著象牙白團龍紋圓領袍，金絲小冠上嵌著一顆深藍寶石，以青玉簪束髮。麵如冠玉，唇若施脂。眉如遠山，目若朗星。他俯身扶起我，袖口的金絲緊緊貼住我的掌緣，挺闊粗硬，透著新貴的剛烈與勃發。近一年未見，他已經整整高出我一個頭。

一時銀杏也淨了手，世人退去。銀杏摩挲動手背，如有所思道：“這裡的宮女如許仙顏，若李孺人還不進宮來，三五個月後，恐怕太子宮便冇有她的安身之地了。”

燈光照亮一樹白梅，唯有小錢的鼻尖是通紅的。我笑道：“我又不是不返來了，天這麼冷，巴巴的在這裡等著我做甚麼？”

究竟連施哲如許以廉潔公道著稱的官員，都向皇太子表白忠心了麼？我不由笑歎：“殿下連慧貴嬪都曉得了，想來施大人說得細心。”

他是曾如許說過，當時我回絕了。本日如許盼著能見高曜一麵，倒是我本身口是心非了。但是他還是在華陽公主麵前保護於我——這是第二次了。我滿心忸捏與打動，低了頭說不出話來。益園的風清冷溫馨，魚兒都沉在池底睡了。西門的兩個老宮女揚起宮燈，向我們幾次招手，彷彿在呼喚我回家。

高曜笑道：“冇錯。在桂宮裡，閒話比大話寶貴。可惜姐姐就要回宮去，不然真想留下姐姐，好好說一日閒話。”

高曜笑道：“犒賞的事，漸漸說不遲。姐姐雖不想留在宮中，當下的事情卻仍不得不睬會。孤手中恰好有幾件拿不準的事，要來就教姐姐。”

我本覺得高曜有要緊的事情奉告我，誰知自踏入太子宮到現在，不過說了些前朝後宮的瑣事：“殿下喚玉機來，就是為了說這些閒話的麼？”

小錢道：“華陽公主告密大人休假日擅自去桂宮謁見太子。”

燈光如暗錦富麗，照出若隱若現的一片胭脂紅的梅骨朵，像是誰瑰麗而綽約的情義。我的心安靜而酸楚，歎道：“西門也要下鑰了，快走吧。”

小東子道：“奴婢受命在此等待多時，太子殿下有請大人去桂宮敘話。”

西殿的北榻稍大，堆疊著青綢被和白瓷枕。那定窯白瓷枕是高曜的舊物，從出宮守陵時就帶在身邊的，上麵繪著母子玩耍之圖。青綢被也是半舊的，針腳已經發毛。窗下的南榻上丟著幾頁空缺稿紙，小幾上另有墨漬。高曜順手把玩的青玉珠撩在榻角，幾顆珠子垂在榻沿。

高曜道：“以是閒話才比大話寶貴。”

我笑道：“本來殿下喚玉機來，竟是要參議政事。說過了閒話，還是要說大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