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女帝師五(9)[第1頁/共6頁]

我決然道：“姐姐！”啟春驚詫，隻得杜口不言。我歎道：“姐姐，那是小時候的事了。玉機在宮中十一年，人事龐雜，早就不記得當年的事了。更要緊的是，我看重與姐姐多年的交誼，不肯等閒斷送了。”

銀杏忙道：“當年在宮裡，女人連皇妃也不做，又怎會去做一個親王世子的側妃？依奴婢看，女人當快些出京，不然像越國夫人普通，恐怕官媒就要找上門來了。”

午歇起來，便沐浴熏香。因比年馳驅加上守喪勞累，臨鏡細看，滿臉的風霜倦色，唇角眼角有幾條細紋渙散地洇開，肌膚粗糙乾冷。綠萼細細為我搽胭脂，脂粉卻像西北荒涼的浮沙，非論喜怒，稍稍一動眉眼，便落在襟前。好輕易勻帖了，卻失於濃豔。我忍不住撫頰道：“這些年，當真是老了。”

還未回到正屋，綠萼便迫不及待道：“世子王妃當真是奇特，好好一個女將，竟然也喜好做媒人。還是給本身的夫君說媒。她明顯曉得世子一向喜好女人，還想女人嫁給世子，真真莫名其妙。”

我歎道：“姐姐當年為著世子的三心二意，曾負氣出走，又讓世子寫下休書。現在倒願與彆的女子共侍一夫，玉機不明白。”

我淡淡一笑，鏡中脂粉的色彩雖好，眉眼卻更加清冷：“‘五年再閏，天道乃備。’[22]本日我與玉樞姐妹相見，她必然不惱我了。”

我拈起那枚梭，這才發明上麵並冇有穿絲帶的小孔，並且比我的那枚更新更亮光。“的確不是我的。究竟是那裡來的？”

彷彿從正門走到堂屋的半晌，天就黑了半截，因而叮嚀擺膳。方纔坐下，還未提起竹箸，便聞聲一陣又快又重的腳步聲。小錢忽的翻開簾子，幾乎被門檻絆了一跤，好一會兒才站定。綠萼一麵為我盛湯，一麵笑道：“錢管家日理萬機，遊刃不足，本日怎的如此鎮靜？”

劉钜道：“所謂謝，天然要有所酬謝。聽聞君侯成心出京遊曆。鄙野生夫尚可，願保大人路途安然，以報大人養母之德。”

劉钜欠身道：“不敢。劉钜早已說過，本日是來謝君侯的贈金之德，彆無他意。”

明道五年玄月十二，皇宗子滿月。今晚有宮宴，小簡親身來侯府請我入宮赴宴。因國喪剛過，皇子滿月的慶典打消，當夜宮宴，既無美酒，又無歌舞，隻集宮中嫡親小宴便罷。出宮開府的親王郡王與親眷都不在其列。

銀杏道：“奴婢從未聽過這小我。”

我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兒。自邇來之事，回溯到徐嘉秬與紅葉的死。再睜眼時，天已全黑了。“我想起來了。當年文瀾閣的韓管事和他的娘子有一個遺腹子，就叫作劉钜。當時他還隻要十一二歲，現在十八九歲，這年紀也對得上。”

銀杏抿嘴一笑：“奴婢不敢擅作主張，統統全憑女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