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女帝師五(26)[第1頁/共6頁]
良辰道:“大家都覺得先帝是被華陽長公主和昱貴太妃所弑,實在先帝是被皇太後――”
鬆陽道:“我整日在府裡坐著,內裡的事都不曉得,以是來遲了。玉機姐姐莫怪。”
良辰膝行兩步,牽著我的裙子孔殷道:“君侯本日進了漱玉齋的門,這便是太宗與先帝在天有靈!隻要君侯肯留下聽奴婢一言,打死無怨!”
我迷惑道:“我來漱玉齋是臨時起意,姑姑安知我要來?”
銀杏勸道:“女人,我們快走吧。”不錯,哭也無益,這些天我哭得還不敷多麼?銀杏怕我太悲傷,在宮中失了分寸,遂指著曆星樓西麵的漱玉齋道,“也不知現在女人的故居是誰住著。我們去瞧一瞧好不好?”
鬆陽緩緩起家,一襲絹帕在手中絞成一團,淚水盈盈欲滴。她慎重地行了一禮:“我本日前來,是大膽請君侯救救我的姨母。”
銀杏道:“女人會與信王妃生分麼?”
假山石後轉出一個老宮女來,身著絳色半袖,頂著斑白的高髻,薄薄的鬢髮早已簪不住宮花,牙白的細絨花在晨風中顫顫巍巍。這老宮女非常眼熟,我怔了好一會兒,失聲喚道:“良辰姑姑!如何是你?”
除了濟寧宮和守坤宮,偌大的皇城,再無可去之處。因而冷靜向北,預備從修德門出宮。出了重華門,劈麵便瞥見一大幅青灰帳幔三麵圍住了曆星樓,北風中飄零著枯燥的木屑香氣和油漆的氣味。兩個瓦匠站在高高的木架子上,給曆星樓換新瓦。另有一個坐在屋脊上安息,迎著晨光極目向東。
綠萼攤開右手,潔白如玉的手心上,是一串紅珊瑚梅花香珠,光彩殷紅如血,經年暗香不消。我精力一振,拈起香珠道:“這是個好東西,看上去有些眼熟。”
我淺笑道:“多謝姑姑。那玉機便先行辭職了。”
在京中度日,遲早會晤對睿王。小小的郡主,見一見又何妨?“不。她既然來了,還是請她出去坐坐。”
自高曜即位,曆星樓從未停止過打掃和補葺。這應是他最後一次命令大修母後的故居,可直到他入陵,還冇有完工。忸捏、痛心、懊悔、悲忿一齊湧上心頭,我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搖了點頭,淡然道:“信王妃自幼見地過人,強過我百倍。疇前我有難處,都是她開解我,教誨我。我在掖庭獄下獄,她都敢來瞧我。人生得此良朋,夫複何求?‘鶴鳴在陰,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與爾靡之。’[62]生分?永久不會。”
鬆陽的笑意平和內疚:“當時候我在太皇太後那邊住著,玉機姐姐每天來教我作畫,我都記取。”說著一伸臂,特地暴露左腕上的梅花香珠,“再小一些的事我是不記得了,不過父王說,這件敬愛之物,也是玉機姐姐所贈。傳聞玉機姐姐病了,我天然要來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