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女帝師五(27)[第2頁/共6頁]

我用青玉長簪撥弄水中伸展超脫的根鬚，垂眸淡然：“閒居養病，無事可做，打發辰光罷了。這花還是啟姐姐送的呢，他日必然登門伸謝。”

高暘道：“你我自幼的情分，你說甚麼，我都不會怪你。”

高暘悄悄聽著，直到我喝完了藥，還是冇有告彆的意義。我背過身去漱了口，這才問道：“多謝殿下來看我。不知殿下駕臨，有何見教？”

我笑道：“殿下既如許說，想是曉得昌王為何不肯回京。”

高暘道：“你隻需說，昱貴太妃母子預謀刺駕，皇太後措置已畢，決不連累旁人。二來他為國戍邊，立下汗馬功績，必然封官加爵，傳諸子孫，世世不斷。”

綠萼瞪起眼道：“女人本來就認同郡主的主張！”

這話未免太重，且連啟春的名字也不肯提起，隻以“她”代替，似有憤恨之意。或許啟春借華陽長公主的劍來殺我，他並未與謀。隻聽他又道：“隻恨孤當日不在府中，不然定不教君侯受如許重的傷。”

我歎道：“奉告她不但是害了她，更是害了睿王滿門。”俄然想起一事，不覺笑意寧和，“當年董妃方纔薨逝，郡主不肯父王娶繼母回府，整日在濟慈宮哭鬨，我哄了她好些光陰也不見好。現在為了這位繼母，她竟肯來求我。‘無翼而飛者聲也，無根而固者情也’[63]。當真難說。”

高暘重重哼了一聲：“有人敢在孤的家中殺人，實是膽小包天。她是王府主母，捐軀援救君侯，乃是理所當然。彆說是君侯，哪怕是一個淺顯客人，也不當讓他死在信王府中。”

鬆陽一怔，起家擦乾淚水，眸中現出絕望的安靜：“玉機姐姐所言甚是，是鬆陽冒昧莽撞，還請姐姐恕罪。深夜滋擾，甚是不安。鬆陽告彆了。”說罷拂一拂胸前的淚漬，端端方正行了一禮，答覆了端莊矜持的姿勢。

我心中甚是酸楚，明知昱貴太妃是無辜的，卻不能有一絲透露：“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若大理寺、掖庭屬感覺煩難，來尋玉機幫手，玉機自當極力。可若他們冇有開口，玉機便不能插手。還請郡主意諒。”

我淡然一笑，搖了點頭：“放肆？殿下謬矣。”

她哭了好一會兒，方纔稍稍停歇：“玉機姐姐，你是先帝敕封的女郡侯，女帝師。先帝遇刺，滿朝當中，隻怕也冇有比姐姐更悲傷的了。姐姐就不想曉得此中的真偽麼？”

鬆陽走到門口，俄然停下腳步。暗中無窮無儘，路也望不到頭。寒氣撲在臉上，我周身一顫。鬆陽深吸一口氣，並冇有轉頭：“玉機姐姐，有人說你用心使苦肉計，栽害華陽mm和昱貴太妃。如許荒唐的話，我是不信的，就像我不信姨母會圖謀皇位普通。”說罷飄然踏入無邊的夜色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