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女帝師五(43)[第2頁/共6頁]

綠萼恍然道：“怪道奴婢瞧她們的眼神躲躲閃閃，不情不肯的。”說著抿嘴一笑，很有幸災樂禍之意，“女人何不就讓她們瞧一瞧？歸去有信王妃難受的呢。”

銀杏道：“不知女人是如何答覆信王的？”

我拈去他肩頭上偶爾掉落的蠟痕，淡然道：“殿下記取便好。”

若一大朝晨從汴城乘船東下，冇有人會在陳橋驛停靠。我是午後才解纜，是以船埠上隻要我府中的四條船。岸上綠草茵茵，收了帆的船似倦鳥埋首。晚風吹起河上清冷的濕氣，船埠上的燈光倒映在水中，像一雙雙安睡的眼睛。銀杏單獨一人坐在船頭，在深青色的暮色中支頤發楞。

山下雖是無人，墳場裡燈光和香火倒是不熄，照著玄色大理石的無字墓碑一團團慘白無言的暖和。我冷靜數過，一共是十七盞燈，心下頓時瞭然：“這是那邊？”

兩人似是鬆了一口氣，趕緊應了。如此一來，我也不想讓她們瞧傷口了：“我的傷是皮外傷，已止了血，也不痛了。兩位嬤嬤請回吧。”說罷命小錢拿了賞錢，親身送兩人出去。

我毫不逞強，還是含笑道：“我的這點‘婦人之仁’，都是從太宗天子那邊學到的。”說罷揚颳風燈，似揚起劍尖，“彆忘了，殿下的人頭還寄在含光劍上呢。”

高暘道：“若不看在你的麵上，我定要讓他受儘酷刑。”

我笑道：“你錯了，她們冇有給我瞧病，信王妃纔會難受呢。”

我見他還算恭敬，語氣稍稍和緩：“不知殿下有何見教？”

銀杏笑道：“變故？這會兒女人當盼望著信王快些即位纔是。”

李威一擺手，命侍從退後，這才躬身道：“我們王爺入夜前才得知君侯往青州去了，特命小人快馬前來追逐。王爺一會兒就到，還請君侯稍待半晌再啟程。”

四目相對之間，一絲可貴的安靜和安然像靜夜石縫中艱钜盛放的曇花。我竟不由自主地扶著他的手上了岸。

綠萼瞪了銀杏一眼：“偏你都曉得！”

回到陳橋驛，竟已過了子時。綠萼與小錢在燈下相對憂愁，銀杏坐在一旁塗鴉，劉钜卻早早睡了。見我返來，三人一擁而上，綠萼擔憂得幾乎哭起來，一迭聲問道：“信王說了甚麼？他究竟是甚麼意義？如何一會兒惱了女人，一會兒又對女人如許好？女人這麼久不返來，奴婢真是擔憂。”

高暘道：“本日為何不讓女醫為你瞧一瞧傷口？若落下疤痕就不好了。”

我不得不斷下腳步，回身道：“何事？”

高暘袍袖一拂，請我先行：“隻要你我二人，不帶侍從。”見我遊移，又笑道，“是我不帶侍從，你能夠帶上火器——”說著望一眼在船頭抱劍而憩的劉钜，“或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