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女帝師五(45)[第1頁/共6頁]
我思惟半晌,垂眸歎道:“皇太後是想在信王麵前替我承擔罪惡。”
高曈冷冷道:“他為兄長做下那樣驚天動地的事,兄長若不能保全他的老母妻小,未免也太令人寒心。”
小錢不慌不忙道:“皇太後說,向禦史台告密朱雲的密信,是皇太後親筆所寫。”
我不覺發笑。不想那一日的沉默,竟成了我的馬腳。“本來不忍詰問,倒成了話柄。”
我俄然覺悟過來,她的兄長現在大權在握,說不定過些日子便要即位。她是有功於高暘的,今後繁華權勢不成限量,實在不必像昔日那般“和順謹慎”了。她的話不但直白,諷刺之意更是涓滴不加粉飾。我低頭一笑,並不作答。
我發笑,不覺自嘲道:“信王執掌大權,我那裡敢這般肆無顧忌?隻是mm不奉告信王,便不怕我暗中再壞他的事麼?”
小錢躬身道:“君侯離京的這十幾日,最大的事莫過於冊封皇太後的大典。”
高曈有些急了,進步了聲音道:“mm說二姐告密了朱雲,為何二姐竟不辯白?如此難道默許?”
高曈道:“兄長不是邃密之人,即使思疑二姐,卻拿不住真憑實據。”說著目光在我的傷痕處轉了一輪,“二姐受傷了,兄長格外垂憐,以是放二姐返來了。”
綠萼掩口一笑:“這天下清楚已是信王的天下。”
我笑道:“無妨,一點皮外傷,已經開端癒合了。”我和玉樞都不在母切身邊,統統全賴高曈顧問。短短數日,便起了板屋與佛堂,家中統統都摒擋得井井有條,確是辛苦勞累:“倒是mm,實在操心了。”
初夏時分,日光熾熱。高曈一身天青色布袍,端然高坐,像一塊透著幽藍光芒的冰,堅冷酷然,永久也化不去。高曈點頭道:“並冇有。mm也隻是猜想罷了。”
高曈見我不該,轉而問道:“不知二姐幾時回京呢?”
小錢道:“冊封大典的宴席上,想來不會言及細節,可奴婢猜想,信王是必然會暗裡詢問的。”
小錢笑道:“雖說如此,可封了皇太後,也終究能夠女主稱製,母範天下了。”
高曈笑道:“我曉得二姐能謀善斷,且容mm膽小一回,班門弄斧了。那一日二姐回家來,承諾mm晚間問一問朱雲究竟在尋覓何物,二姐還記得麼?”
我對鏡檢察已然結痂發癢的傷口,落痂之處光滑無痕,這才放心:“來尋郡主,也不過為她多添一條左證罷了。怕甚麼?”
若非府裡人,誰也不會曉得朱雲與銀杏的舊事。高暘不曉得,施哲更不曉得,誰也不會將弑君如許的大事與銀杏如許微不敷道的小丫頭聯絡起來,唯有高曈。我不由心悅誠服:“‘故籍之虛辭則能勝一國,考實按形不能謾於一人’[98]。”
高曈淺笑道:“倉促出京,又要籌措房舍用度,是累了些。本日才歇過來。”說罷望著我腮下的傷痕道,“二姐如何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