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女帝師一(45)[第1頁/共6頁]
昇平微微訝異:“這是誰教你如許說的?”
我趕緊施禮。高顯道:“朱大人請起。”
芳馨笑道:“倘若祁陽公主是個皇子,那……”
抬頭看時,正趕上昇平長公主看望的目光,三分鋒利,三分思疑,三分刻毒。芳華鮮豔如霧散去,綻露寶劍鋒芒。
桂旗老了,眉宇間有不成按捺的落寞神情:“奴婢在外宮奉侍了幾年。皇後孃娘仁慈,又將奴婢調了出去。”
聽聞情郎無恙,又有周貴妃說辭的對付,若如許都不能打動昇平長公主,我也不知該說甚麼了。我要假裝不知情,言及於此,已是極限。
我悄悄一拍書案上的一遝史乘:“日光之下,無新奇事。”說著站起家來,“時候快到了,該走了。出了宮,這些話都不能提起。”
我低頭道:“隻要這些。”
見桂旗仍在守坤宮奉侍,我甚是驚奇,怔了半晌,方纔行禮:“好些年未曾見到姑姑了……”
我笑道:“姑姑還記得……”
桂旗歎道:“奴婢在內裡掌管著搗練廠,倒也冇受甚麼苦。隻是……委曲。”
我淡淡一笑:“虛銜罷了。我們有多長時候未曾去守坤宮晨省了?”
昇平歎道:“隻要這些也已很好。多謝你。”
我嘲笑道:“那便最多不立皇後,也冇甚麼。”
慘白的信紙輕若鴻毛,拂在臉上微微地癢。就算寫滿了情話,還是也隻是微微地癢。但是這難以辯白的重量,足以令春來秋去,星月輪轉。我微微一笑,上前撿起信箋,仍舊摺好了放複書封:“殿下息怒,來人確有信帶給長公主。是個口信。”
桂旗悄悄一拍額頭,笑道:“奴婢該死,竟忘了上茶。奴婢記得疇前大人最喜好碧螺春,現在還是喝這個?”
我欠身道:“謝殿下。人三日不飲或七日不食,便會死去。殿下萬金之軀,富有四海,又合法大好韶華。何事如此倔強,偏要違逆聖上?”
我微微一笑,輕聲道:“我有宮外來函,殿下也不肯見麼?”
椒房殿統統仍舊,隻是鳩羽色的重幕換作了曙色。七扇紫檀木鏤雕屏風還是聳峙在鳳座以後,花間的空地像洞悉的眼睛。想起鹹平十年十一月的一天,慎嬪哭倒在天子的腳下。那夜大殿裡隻要四盞宮燈,照不儘暗中,亦暖不過民氣。未滿十三歲的我不知那裡來的勇氣,潛伏屏風以後,密聆帝後說話。男人的嚴肅,乞愛的屈辱,帝王的公義,棄絕的茫然。黑夜中的奧妙在暗處冷眼看我,我亦冷眼看它。
我笑道:“陛下發憤滅燕,現在正在用人之際。皇後的叔伯兄弟們都在朝中仕進,族中一公三侯,甚是顯赫。特彆是皇後的親哥哥,左將軍陸愚卿,頗得正視。立陸皇後,和當年立裘皇後普通,是重用和安撫外戚的意義。何況皇後連生了三位公主,在生祁陽公主時,身子又已壞了。太子已立,一個無子的皇後便和我這女官之首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