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女帝師二(6)[第1頁/共6頁]

那官員推開她，表示兩個內監將她架起：“女人，這是聖旨。劉氏敢他殺，便是抗旨，你還是彆感染的好。”說著轉過身來：不耐煩地揮揮手。恰是李瑞。

我大驚，拋下紙筆便向外奔，芳馨和綠萼拿了大氅和手爐在前麵追之不及。我一口氣奔上汴河橋，胸口疼得短長，不由伏在雕欄上大口喘氣，果見掖庭屬的侍衛正在擯除桂園的宮人。一個小宮女抓住一個矮胖官員的衣角，跪下泣道：“求求大人，讓奴婢給嬤嬤磕個頭再去。”

我緩緩道：“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勿使失性。[17]這就是君王的運氣，不必多說。”

屋裡陳列彷彿，炭火未息。門外甚是喧華，我正要關上門，忽聽錦素歎道：“又何必關門。關不關門，聖旨都在那邊。”

綠萼紅了臉道：“奴婢久不隨女人讀書，都健忘了。”

聽聞太後病了，我忙去仁壽殿存候。太後夙來愛好靜修，平時甚少見人。想來這一次病了，就更不會晤我了。我也隻是去虛應個禮數。

我點點頭：“如此我便放心了。”又問道，“掖庭屬是幾時接到聖旨的？是皇後派人下旨的麼？”

我輕聲道：“臣女查問此案時，也但願能查出首惡。臣女無能，請娘娘降罪。”

李瑞忙推讓道：“下官受大人深恩，已是難報。怎還能要大人的物事。”

錦素道：“姐妹彆離期近，我冇甚麼留給姐姐的，唯有寫一幅字贈送姐姐。”說罷走到書案前，舉手一揮而就，是間架均勻、筆致渾圓的顏體。

皇後道：“那些陳的火器圖紙，天然都複繪保藏了，但是很多正在研習的火器圖紙，還未曾歸檔。幸而當夜冇有一個少匠在火器廠和武庫，不然陛下更要肉痛了。”

室中滿盈著難言的傷感與甜美，我死力呼吸，每一下都痛徹心扉。

錦素淨然道：“無所謂寬不寬解。我要做的事情已做完，便是明日赴死，也毫無牢騷。姐姐不要為我擔憂。”

我站在薰籠之前，隻覺熱浪如灼，臉上的皮都要焦了，恰好背上盜汗如雨：“本來有個頗通水性的內侍在旁，臣女親目睹他跳下去救人。誰知氣候酷寒，他滑冰時又摔傷了腿，一下水便雙腿痙攣，疼痛難忍，水中又冰寒砭骨，幾乎連本身也淹死在內裡，如此換了幾次氣，便誤了機會。臣女已將一乾人等記實在案，獎懲之事，還請娘娘做主。”

錦素漸漸走上汴河橋，終究忍不住回身回望。我呆呆揮手，她亦點頭淺笑，隨即過了橋，隱冇在一群哭喊的宮人當中。

錦素閉目凝神半晌，抿嘴笑道：“那一年過年，他往遇喬宮來，尋周貴妃比劍……”她搖點頭，吟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19]

皇後雖已恨極，但想到錦素等人，終是忍了下來。她重重歎一口氣，墮淚道：“那就送去掖庭獄關起來，奉告掖庭屬，不要動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