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女帝師二(19)[第1頁/共6頁]
高曜道:“史乘上說,雖有親父兄,一定不為虎狼。倘若這是身為皇子命裡必定的厄運,孤甘願做虎狼,也不肯意做一團腐臭無能的臠肉。皇太子哥哥薨了,孤便是皇宗子,若不擦亮眼睛、砥礪心誌,不免像母後普通,於無聲氣處突然開罪於父皇。”燭光在他眼中一晃,如星芒暴漲,“多事之秋,亦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姐姐說是不是?”
高曜道:“母後脾氣堅毅,謹慎矜持,一貫善待世人,怎會殺死本身的親生女兒?故此孤猜想,這件事情隻是舞陽君不知聽了誰的調撥,自作主張罷了。”
芳馨笑道:“如何是笑話女人?實實出自我的至心,不信女人儘管問大人。”
客歲春季冊封皇太子時,為每位皇子公主添了兩個七八歲的宮女,因為春秋附近,都是貼身奉侍的玩伴。皇子公主暴斃後,一併被關進了掖庭獄,後因年紀小,杖刑以後都趕出宮去了,傳聞有兩個已經殘廢了。想起這些,我憮然不語。芸兒察言觀色,忽又微微一笑:“殿下常和奴婢說,長寧宮高低能安然無事,都是大人肯不時教誨的原因。”
我笑道:“殿下身邊,天然你是第一個得力之人,將來開府了,必是要跟著去王府的。也不枉你姑媽一心一意地為你籌算。”
疇前我在長寧宮做高曜的侍讀,整整三年,芸兒每天跟著我讀謄寫字,一天不落,故此對我格外尊敬,對芳馨等人也靠近。她雙唇一彎,笑容敞亮如初升的圓月:“姑姑笑話芸兒呢。”
我俄然想起長公主的一句話,遂淡淡道:“姑姑莫非冇有聽過,天佑自助者麼?”
“娘娘不惱女人麼?”
我淡淡道:“我並冇有不覺得然,隻是就事論事。等她閒下來了,姑姑便代我去章華宮瞧瞧吧。”
想起三年前的阿誰冬夜,我悄悄潛入守坤宮的東偏殿,慎嬪對鏡顧影。她說:“采采,我是真的很喜好他……”她的甜美、失落與絕望,早已感化了她周身每一寸肌膚,散出日趨沉寂和無謂的氣味。想必陸皇後和疇前的慎嬪一樣傾慕天子,纔有如許不能便宜地失落與憂愁。
高曜哼了一聲:“孤現在是獨一的皇子,在父皇眼中,何嘗不是皓絲在染、腳踏岔路?”說罷又轉了絕望的口氣道,“母後素受父皇恭敬,現在也得寵了。孤不過是廢後之子,想來更是有望。”
芳馨歎道:“幸而陸大將軍又立了功……”
我笑道:“殿下何出此言?”
綠萼去外間尋了好久,返來時卻拿了四錠香墨,笑道:“奴婢本來隻在櫃子裡尋得一錠,誰知紫菡出去了,說於女人的大箱子裡另有五錠。奴婢便自作主張拿了三錠過來。”
芸兒低頭一笑,欠身道:“謝大人讚美。”
高曜道:“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