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女帝師二(25)[第1頁/共6頁]

“貴妃恰是深知隱初在我，不在於物。想來毫不會如那些矯揉造作的隱士普通，非要雲隱於江湖。且貴妃脾氣剛毅，遇事從不放棄，行事又出人意表。這陛下是最清楚不過的。”說罷抬眸檢察天子的神采。

兩天後，我在守坤宮侍疾，皇後談起此事，點頭歎道：“也幸而是你去勸，若換了旁人……”

周淵道：“姑姑恕罪。”

太後道：“你明知他在和你負氣。這些年他一心待你，幾時納過新寵？”

“果然？”

“臣女當時站得遠，又一心在想如何為太後繪像，是以隻聽到些隻言片語。陛下恕罪。”

“那你可曾聞聲太後和貴妃說了些甚麼？”

我低頭一看，果見她淡紫色的長裙上儘是湯漬。紫菡接著道：“陛下斥責張女禦妄議，又叱罵她對昇平長公主不敬，寢殿規製僭越。命人拉出儀元殿杖刑。”

太後一驚，伸手虛扶：“淵兒你這是……”

紫菡道：“連李公公都罰了跪，簡公公就更加謹慎了。陛下彷彿和本身過不去普通，非要看那支新排的劍舞，成果越看神采越丟臉。奴婢嚇得一聲不吭。張女禦膽小，又仗著本身得寵，便勸陛下不要活力，說周……周貴妃不辭而彆，不值得起火。皇被騙即便砸了湯碗，濺了奴婢一裙子的湯水。”

我忙道：“臣女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事已至此，也不得不鼓起勇氣，去麵對天子。我強抑心底出現的深深懼意，深吸一口氣道：“我極力就是了。”

皇後微微一笑：“你親耳聽過太後與貴妃的說話，陛下不信你又信誰呢？天然，這也是你應對恰當，陛下又看重你的原因。陛下這兩日帶著信王、昌平郡王和弘陽郡王去畋園打獵散心了，想來是放下了。”

周淵道：“至心也罷，負氣也好，都無妨。是我本身要走，與彆人無關。”

太後甚是駭怪：“你不去與天子道彆？”

太後拉著她的手，含淚點頭。

本來她竟是如許的心機。

紫菡泣道：“剛纔奴婢和張女禦一起奉侍陛下用晚膳，李公公為了讓陛下歡暢，便叫了兩個樂工來吹打。陛下便問比來排了甚麼好歌舞，那樂工不知就裡，說樂坊新排了一支劍舞。陛下一聽便不歡暢了，李公公趕快使眼色叫那樂工說些彆的。陛下俄然發怒，罵李公公猖獗，說他在禦前眉來眼去，罰李公公在儀元殿外頭跪著思過。”

從濟慈宮出來，已是流霞滿天。百般殘暴的色采隨便鋪陳，彷彿畫者偶然染就，卻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入宮四年，我竟然從未好好賞識這日落之色。綠萼在我身後，捧著太後犒賞的百般物事，問道：“太後誇女人的畫好，又犒賞了這麼多，女人如何還不歡暢？”

皇後的笑容淡若飄雲，明若天光：“本宮冇有甚麼放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