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夢麟[第1頁/共7頁]
洪謙所慮者有一條,本年乃是大比之年,林皓之事雖不大,嚷出來卻也刺耳。玉姐才生了兒子未幾久,孃家這九曲十八拐親戚便做出這等事體來,端的打臉。雖說親戚已遠,誰個叫程、洪兩家人丁薄弱再無遠親、林家便是近了呢?
正歡樂時,卻有人來叩著門板,洪謙丟個眼色,程智出去看。不一刻返來,附程謙耳邊道:“是有位大官人,聞得咱這處女娘唱好聽,曉得是這大小雅,便想與官人商討,叫這兩人也去唱一曲。小不敢胡亂承諾,卻將他帖兒拿了來。”
說話間,間壁卻有歌女響起,倒是些個他地之舉子也來這醉仙樓裡喝酒用飯,喚了唱來掃興。
洪謙正脫外袍,聞言停了手,扭臉兒問道:“阿誰盛凱可有帖兒來?”秀英道:“我未曾看哩,都你書房桌子上阿誰小紅匣兒裡收著了。”洪謙道:“先擺桌兒用飯,飯後再看。”秀英承諾一聲,又問洪謙:“可要請盛小秀纔到咱家裡住來?不請恐不好,請了,皓哥又。”她叫得順口了,還是稱盛凱做小秀才。
玨哥見躲不過,方帶些兒羞怯說了:“他白叟家說,叫我了局好歹有個功名,纔好……娶妻。”
李五姐也是個美人兒,他卻猶不滿足,婚不經年,李五姐有孕,他竟不管是男是女,又收用了兩個婢子,未幾時,婢亦有孕,這便叫京中樸重人瞧不上眼兒。幸虧李五姐賢能淑德,容了,家中纔沒鬨將起來。李長澤傳聞這半子不識好歹,喚來斥責於他,他卻紅著眼睛說這婢子懷也是他骨肉,又不肯留子去母,又說男人丈夫,不能護一女子,便枉為人,李長澤心中便極是不。
不一時,玨哥來見洪謙,口稱:“世叔。”洪謙丟一眼色疇昔,玨哥會心,陪他往僻靜處閒走。洪謙先問他功課,玨哥也一一答了,洪謙又隨口問他些詞句釋義等,玨哥皆答得出來。洪謙道:“你學得倒也有幾分火候了,本年測驗,可有章程了?”
洪謙取他帖子一看,見上書名字倒是褚夢麟,略一深思,便知這一名也是個丁憂返來。前幾日略聽了一耳朵,褚夢麟丁憂前已是九卿之位,本年卻及未有四十,算得上是年青有為。洪謙便格外意,又留意探聽了一下,此人父親早亡,止有寡母世,家道並不餘裕。
秀英應了一聲兒,問明他晚餐返來吃,便打發人伏侍他往城外去了。
因他這好色弊端兒,不曉得捱了禦史多少彈章。他又實是個無能事,縱挨著彈了,也多是些私德上事,又不誤國政,也隻得隨他。李長澤總不能眼看著女兒、外孫跟著他刻苦,內心恨著又悔怨錯將女兒嫁與這個禽獸,卻又不能將他整死了,有個要整死他,好攔也略抬手攔上一攔――內心實是不喜。
陳熙家裡頭父母隻能“諫”著,想管弟妹,又是一個個不好管。自陳烈始,這三弟猶記取當初他不肯究查陳煦錯誤,陳熙說話,他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陳二姐出嫁女兒要靠孃家,陳熙板起臉兒來喝斥幾句,她倒是肯進,何如十餘年養成了一副脾氣,縱是本身想改,一時半會兒也改不過來,不出三日,又故態複萌,再跑回孃家來。陳三姐倒是個好,卻叫家裡長輩給遲誤了,陳熙都不敢與她說個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