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童趣[第1頁/共4頁]
玉姐眼圈兒一紅,嗔道:“你又來招我心疼不是?”伸手兒要掐他,到底捨不得,摸摸他下巴,“紮手了,你早間刮過臉了,怎還如許?”九哥麵上一紅,也摸下巴,卻將她手握住,道:“我摸著不紮,你手嫩哩。”玉姐啼笑皆非,道:“又渾說。這事儘管聽我,你好生鬆鬆,好日子還長著哩。”
張府君怒道:“婦人之見!這世上哪有替兒嫌媳?你是唯恐三郎過得順了是怎地?四郎京又有何不好?天下讀書人千萬千,你兒子好,旁人兒子便不好了?如何數得上他?三郎、四郎來手劄,你道他們考前,與他們看文章是哪個?乃是君侯使他家哥兒拿與丁相看過!丁相是此次主考!你休要肇事,反正兒子將有任命,媳婦也不你麵前,你休抉剔。”
當下複書,謝洪謙做好媒。張夫人雖口上抱怨,手上卻不敢怠慢,將一應放定、結婚之事備妥,親往京裡去,與兒子放定。及見著陳三姐兒,見她生得和順可,言語又得體,原侯家高低因張三郎肯娶,也都極客氣,這才放心謝了媒。又聞宮裡皇後召見,始知這樁婚事,原是推讓不得。
這卻也是個事理,家裡兒子多,便不免顧此失彼。天子家另有個是非,何況張府君權勢繁華並不熏天。凡是如許人家,隻消宗子不是非常笨拙,頭一個是要著宗子來。其次纔是諸子,這纔是事理。張夫人聽丈夫這般說,才感喟道:“也不能將好處都占全了,隻消三郎過得好,那便好。也不曉得這女子脾氣如何。”很有些抱怨丈夫將兩個兒子拜托與洪謙,弄得雖中了進士,卻又有一門不快意婚事,卻又動起將四郎接返來主張。
且這門婚事也是有個賺頭,張府君隻是知一州,陳家倒是累代列侯,陳三姐再嫁之身,原出嫁艱钜,張家並非本身求上門去,女家便不好以繁華驕人。再是有洪謙做媒,男家固不好辭,女家也須看媒人麵上,不好與夫家丟臉。再則洪謙手劄裡說得明白,陳三姐實是可貴明白人,與明白人相處,是輕易。
兩個卻又同心,襄助著玉姐將這壽宴辦好。
九哥聽了,連連擺手兒道:“功德忒多,如許不好。本年風調雨順,南邊夏稅又到了。北方夏稅雖不如南邊,本年卻不須再放賑了。他們兼併人家轉往南邊興工商了……功德忒多,功德忒多。本年運氣忒好,不成華侈。”
玉姐道:“我與她安排這很多事,與原侯家安排這很多事,她再半生不熟,我卻也隻是撂妙手去啦。人便是如此,口說無憑,總要叫人看得見、摸得著,她才肯與你好。空口哄人,一回兩回有效,光陰長了,當旁人都是傻哩。”
玉姐麵上紅得好似廟裡關公,她與九哥這般,於宮女寺人麵前倒不甚羞怯,叫親生兒子瞧見了,委實羞人,部下暗用力兒掐了九哥一下兒。九哥忙鬆開手來,俯身將佛奴抱起,道:“三郎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