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不第[第1頁/共4頁]
林老安人道:“玉姐姓這幾年程,莫非不該得?當初養她,總打了做戶頭主張哩。且孫半子又是秀才了,轉年再做舉人、做進士,嫁閨女嫁奩薄了,到夫家也要受白眼。休饒舌,我自有主張,你不該,莫非要我寫遺書?鬨出來欠都雅哩。”
自惜彆過,秀英回家歎一回,卻得空難過――先是玉姐十歲生日,次又憂心金哥還是金口難開。扳著金哥叫了無數聲“娘”方六月間換回了一聲,喜得秀英親跑去處林老安人報喜。
玉姐笑道:“娘儘管放心,我何時出過忽略了。”
林老安人道:“我與曾孫女兒,與你們何乾?”
洪謙麵上一冷:“入土為安,休要打攪亡報酬是。至於……待我想上一想。”
秀英接了母親祖母,道:“纔將回家,又豐年紀了,也不歇歇。”
玉姐又倉促往回走,說與秀英:“娘,咱家怎地過年不拜先人?”說得秀英也是一愣。秀英程家長大,年年拜程家祖宗,一朝未曾拜彆家先人,她尚不覺如何。經玉姐一說,也想起來:“是哩!這倒是為甚?”又思,公婆墳塋還未修哩!
到得年前,玉姐果記得往程宅相幫,過宅內小祠,猛地想起一事――自家宅內並無這一到處所。
秀英還道是些壓箱金飾,接便接了。不料林老安人說要過戶,秀英方翻開來看,大驚失容:“這如何使得?”
晚來講與洪謙:“我做你家媳婦也有些光陰了,竟未曾與舅姑上炷香哩。且平常說要遷了墳塋來,怎地也冇動?”
賞玩一回,想一想,又抽一金一銀兩個錁子,放於一個荷包裡。與鐲子放一處,隻等與娥姐。
秀英丟一個眼色與小喜,小喜悄去請洪謙了。洪謙過來,亦不肯要,林老安人見他們這般,將兩眼一閉,兩腿一伸,逼得小伉儷兩個應了。林老安人方歡樂起來:“這纔是哩。”
秀英拿來一看,笑道:“傻子,這是表記哩。凡是上妙技術人,做甚都好留個暗號兒,識得是自家造。咱家好些金飾上皆有。”便與玉姐說這些表記,不特是金銀匠人,連玉匠、製鏡等都好這般做,隻是有些印記埋冇不易發覺。又說:“凡有人家自好頃了金銀錁子,又有珍稀金飾,也好使匠人打上自家暗號。縱喪失,也好尋回。”
這還了得!
到得厚德巷,先遣返來清算灑掃之程福、程實父子來迎,兩處宅院皆灑掃潔淨,隻將行李束縛,土產與街坊略勻一勻,便洗漱安息。一夜無話,林老安人惦記私房,攜素姐來尋秀英、洪謙,欲將那一份嫁資與了玉姐。
洪謙不欲人說他貪嶽家財物,重新至尾並不插手,書契銀錢收來,並不沾手,悉交與秀英。秀英將財物收妥,暗道玉姐嫁奩已有模樣兒。
不由盜汗直冒,這等事竟然也忽視了,實是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