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青澀[第2頁/共8頁]

九哥聽這父女兩個普通說，內心便有了底，次日不但攜了雞腳來，還捎了一罈美酒。又與洪謙道：“小婿見金哥已交五歲，卻未曾開蒙退學，這不知……”此時，實不好勞動蘇先生了。洪謙道：“你故意了。我先與他開蒙，他年紀小，尚不費事。來歲春再與他作計算。”

九哥自是曉得蘇長貞，蘇先生為人，誰個不讚一聲好來？早經聽得呆了，幸爾他麵上不甚顯，前後搖一搖，又立住了，麵無神采去看酈玉堂，隻見他爹滿臉潮紅，曉得是說他見蘇先生，不曉得，還道他……咳咳！實有些兒不雅相！

蘇先生卻道：“行不名，坐不改姓。我又不是姓蘇名先生，我姓名又不是見不得人。”

這也是情非得已,吳王家人丁太多，起名兒，不照個挨次來，一是亂不好記，二是恐重了名兒。八卦都叫八個哥哥用了，輪到九哥，隻好叫個“明生”。此情此景，申氏也不好說甚麼，誰叫……酈玉堂能生呢？總好過酈玉堂長兄家，當時感覺生個五男二女便好，便取了五常挨次，不料生了十個兒子，為背麵兒子續起個名兒想破了頭。

人間結為婚姻,總要按六禮走，先往納采繼而問名，兩家換了庚帖,去合八字。

酈玉堂大喜：“是該去，也要與你嶽父、嶽母問安。”

酈玉堂幼時京中發展，彼時蘇長貞尚未入京，待蘇長貞入京，吳王為餬口計，又拖家帶口赴了外任。酈玉堂長大，卻一貫京外，故未曾識得蘇正真顏，常以不得親見蘇長貞為憾事。他識得蘇先生筆跡，細細一對，怎能不又驚又喜且疑？

九哥也想笑來，卻不知為何，總怕笑得傻氣，叫玉姐不喜，更加憋著，終究忍不住，力笑一個來。玉姐卻一扭臉兒，走了。目睹才子芳蹤隱去，九哥心中欣然若失。忽聽蹬蹬之聲，倒是玉姐去而複返：“蘇先生愛吃雞腳，已斷了三天糧了，你明日再來便捎些兒來與他罷。”

酈玉堂抖抖索索，隻把眼睛看向蘇先生：“先、先，先生便是蘇正蘇長貞？”

玉姐與秀英兩個也未曾多見九哥幾麵，都悄悄兒來看，玉姐看到秀英，扮個鬼臉兒，回身便走。洪謙忽覺不對，又見九哥人立著，雙足一絲兒不動，那頭也不轉，倒是耳朵帶著，跟著玉姐足音一起斜了疇昔。彷彿一縷香蕉皮兒，被人手抻著一頭兒往下拽。不由大笑：“蘇先生愛吃雞腳，你明日捎些來與他。”

但是所謂燈下黑，便是說麵前了，玉姐如許一名先生跟前學了近十年，蘇先生還大風雅方地將名姓顯出來，她竟不曉得先生還是這般大人物來！

六姐去九哥處，九哥端坐書桌前，麵前擺一張箋子，瞪著那箋子。六姐出去，九哥伸脫手去，當著六姐麵兒，安閒折一折，再折一折。六姐一皺鼻子，說了來意。九哥道：“六姐原知我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