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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姐以帕掩口，語間帶絲兒羞意，輕聲笑語：“端的是功德哩，可從冇有兒媳婦兒圍觀老公公房裡人，有娘娘，自是樣樣安妥，哪用我去看來？聞說這個時候兒要靜養，不成驚著了，我可不敢仗著年青便冇規冇矩了。”

玉姐這才細看那宮秀士，因有孕，白淨麪皮上略生些斑，小腹已凸，行動間不時使手護著，個頭兒不高，倒有一頭厚發，使些金釵玉簪挽起。皇後養她養得白胖，腕上玉鐲與腕子間幾無空地，硬塞恐也隻塞得進一條絹帕了。再看她身上穿著，卻不是秀士能穿得好衣裳――皇後待她，確也是心。

丁尚書道：“且放心――總不會比陳氏壞。”

九哥看著與申氏等物件，眼中流中記念神采，玉姐伸手齊截劃臉頰，羞他道：“多大人，又想娘了。”九哥一笑：“也便如許罷，現在風聲緊，多少眼睛都看著，不好有過禮處。”

丁尚書聰敏，知這宮中才生哪怕生個皇子，也不成將九哥退還了。休說已冊封不好還，便是能還，也不可！這皇子終是要慈宮、皇後扶養，與皇後親生，也差不太多，陳氏外戚豈不又要禍國？孝湣太子生前受皇後壓抑，趙王生叫她們逼瘋，照丁尚書話來講，乃是：“酷烈甚於呂、霍！”呂、霍也殘害皇室，陳氏說她們未曾做過，也無人肯信。

玉姐道：“我道與你結髮為伉儷，便已是永不相負了，何必其他？！”九哥慚道：“是我說錯了。”

玉姐夙來是個風雅人，宮人誠懇，她便也不刻薄，冊封時，東宮高低一等分外有一分賞錢。待奉養人等好了，差遣起來，他們也心。這個“好”字，除開不無端作踐無辜之人，便是與他們些個恩德罷了。東宮退役之人，心中也想著東宮大好出息，較平常忠仆，還要心些兒。玉姐使他們密查動靜，也不消出頭露腦，儘管趁著往浣衣局去時，與各宮內宮人寺人一處說說話兒，往四司六局領用度時磨一回牙，自能聽著動靜。

凡是趕上急事，怕是無人拿個主張，便易弄得民氣惶惑，哪怕這急事不是甚好事，也要因這慌亂而弄壞。此時如有人發話了，對錯且非論，有了主張，民氣便安寧，餘下事，便好措置了。

梁宿道：“東宮如何，兄自觀之。”

因要覆命，不便久留，問好便出。到得門外，卻見很多車轎往這邊來，朵兒心中不由詫異。且不急回，往一旁避了，拉了程實娘子問：“怎這多少人來？都是個誰？”程實娘子道：“都是與家裡大官人識得――咦？我倒好有幾個不認得哩，我去探聽來。”

堵得皇後一肚子氣，叫人指著鼻子說“冇規冇矩”卻一句也回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