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胎夢[第3頁/共7頁]

淑妃合什念一聲佛，又說：“隻盼大哥旗開得勝，萬裡功成。”慈宮歎道：“一個家，要單靠女人支撐，老是不成，還是得男人。我真是悔怨，當時大臣說榮養，我便端的聽了，未曾叫你兄弟侄兒公開裡長進些兒。不然何故至此？”

說便往宮秀士腹上看，看得宮秀士錯愕看皇後。一室命婦又都看著皇後，皇後發作不得，實憋得難受，笑對淑妃道：“聽聽她這張嘴兒，倒是會賣個乖兒。我如何管得這些事？”

玉姐且安坐，待世人上來施禮。自越王太妃起，她便隻受半禮，且說：“我年紀，縱有端方，也是法理不過情麵，頭回與諸位宗室長輩一道過年，不敢浮滑。”又行禮。王氏亦隨她起家，肚裡已明玉姐之意了。她是太子妃，按禮，親王太妃、王妃等亦不須全禮，蓋因天家骨肉之情。此時說這般話出來，便大有深意――申氏也是宗室長輩，老是不須當眾受了丈夫生母之禮。

九哥卻不焦急，反安撫玉姐道：“先是守孝，後有諸事纏身，我並不急。”玉姐嘲笑道：“本就不該急，禮，女子十五而笄，男人二十而冠，為其血氣豐盈易子嗣之故耳。現在我本年及笄，你還未冠，原家時，兩處爹孃可曾說過要這般急著結婚？宮裡住了一輩子了，婦人上事情清楚得很，現卻又來催！我呸！看宮秀士，叫喂得安個尾巴就是豬了，這不死了？我們不籌辦萬全，如何敢策動？她能叫姆姆將出月子就將安，一日等不得哩。現在狗急跳牆，甚事做不出來？”

是以玉姐自打曉得要入宮，便朝著吳王府、申氏等處就教，又問訊於常入宮之僧道人等。洪謙又暗令人尋出宮之宮女，或打通寺人，探聽些動靜。玉姐聽了這些聞，便知兩宮也非銅皮鐵骨，肚裡已想了好些個對策。及入宮，見兩宮作派，便知本身所想不差。

慈宮垂眼道：“你休說，叫中宮說去，她是端莊婆婆麼，管兒媳婦要個孫子，也是人之常情。”

玉姐將手當空一斬：“刀斬亂麻罷了。我不好先動，隻恐她們不脫手哩。”慈宮公然能沉得住氣，先跳出來是中宮，叫她狠打了返來，也安生了一陣兒。眼下陳熙禦敵有功，真是叫玉姐不大痛了。心中沉悶時，有人奉上門兒來叫她出氣，她要“不識好歹”可就不是她了。

玉姐推他一下：“我還不定是不是呢，這纔要謹慎。”九哥一口答允了下來，轉朝官家請旨，道是夢著了孝湣太子等，欲親往大相國寺進香。又，欲請孝湣太子妃母女同去，然叔嫂不相通，故叫太子妃也一道陪著。順順鐺鐺將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