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胎夢[第6頁/共7頁]

玉姐且安坐，待世人上來施禮。自越王太妃起，她便隻受半禮，且說：“我年紀，縱有端方，也是法理不過情麵，頭回與諸位宗室長輩一道過年，不敢浮滑。”又行禮。王氏亦隨她起家，肚裡已明玉姐之意了。她是太子妃，按禮，親王太妃、王妃等亦不須全禮，蓋因天家骨肉之情。此時說這般話出來，便大有深意――申氏也是宗室長輩，老是不須當眾受了丈夫生母之禮。

淑妃道：“我憂心，倒是東宮，官家天然是想自個兒子繼位，不拘哪個宮人有子，都可叫官家倔強起來。趙隱王阿誰賊，因隻剩了他一個，官家迴護他時何其用力！或可與大臣相抗，界時又有大哥外援助，大臣裡再有援助，倒另有幾分勝算。隻恐太子妃有了兒子，大臣們便要懶費事兒了。”

孝湣太子妃雖有孝身，卻也是本家媳婦，天然側，玉姐讓她上座。孝湣太子妃必不肯，玉姐道：“長幼有序。”說完便看一眼淑妃，看得淑妃惱意將起，她又收回眼去，自往動手坐了。王氏以袖掩口，微微一笑。她不好著豔衣裳，隻著太子妃之號衣，也是深青色彩，也算合適。

平靜捋一捋須道：“娘娘做了夢了？恰好，天雨花，娘娘以裙承之，是吉征也。”

至春三月裡，玉姐生日，她忽而似有所覺。雖學過些外相醫術，然醫不自醫，又不敢令太醫等先曉得。她安插未完，原是想裝個病來，直病到出產，此時猛來這個動靜，未免令她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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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宮冷道：“你去這般說到她臉上去？”中宮杜口，她是想攛掇著慈宮去對於東宮，本身卻不想脫手來。慈宮對她頗絕望，她何嘗不因先時慈宮捧齊王一庶子而疏忽魯王這個庶子心有怨惱。

不怕賊偷，卻怕賊惦記。自家不怕，卻不能叫孩子遇險，大略做母親心，便都是如此罷了。事關後代，如何事都能做出，怎般苦都能忍得，止不住將旁人想得壞。[3]

卻說玉姐自入宮中,實不如外時過得痛。這兩處時,無民氣胸歹意,自家不消說，哪怕婆家,也是和和藹氣。何如宮中這般險惡？休言幾次難堪於她，便是慈宮與中宮待她笑容相迎，從不挖坑兒叫她跳，她也靠近不起這兩宮來。

平靜道：“是。”不悟摸脈，亦是。又叫幾個暗中請下大夫來摸脈，亦是。秀英喜不自勝，又以恐不是，期呐呐艾問於平靜。不悟道：“說是，必是。”洪謙心道，若不是，必是叫兩宮弄冇，這話卻不好劈麵說，隻好暗中送動靜與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