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規勸[第1頁/共3頁]
玉姐想笑,又愣住了,歎道:“人間另有甚事瞞不住你麼?”
她還不至拿這個去問九哥,現在來了不悟,卻好問上一問。不料不悟先與她講了一回經文,端的說是佛經。玉姐也耐煩聽了,不悟卻覺她心不焉,不由歎一口氣道:“施主心不靜,但是有苦衷?”
玉姐聽了便喜,笑道:“借方丈吉言。”
玉姐道:“我正自,有甚苦衷?”
想了數日,及東宮來人請他去講經,方想起來阿誰狠人親生閨女,可不正太子身邊兒,日日吃一個鍋裡飯,夜夜蓋同一張床上眠麼?
玉姐歎道:“我隻為明理。我自家也讀書,知讀書民氣,不瞞方丈,自小因家無男嗣,無生厭做女戶人家。其中辛苦,我受夠了!一家子,我是將來做主母,不是做母豬!隻曉得吃吃睡睡,看看丫頭繡花掃地,管管廚下吃個甚飯?不拘哪個管家婆子都做得事情,那是主母麼?一旦有事,或隻知抽泣、或手忙腳亂,豈不害了自家?”
口上講著,內心卻想,蘇正不甚頂用,平靜又偏向於她,待北鄉侯返京,我倒要與北鄉侯好生說道說道。乃是存著眼下先穩住了玉姐,返來朝她爹告狀主張。卻又忍不住叫平靜勸一勸玉姐:“正雙身之時,休要肇事。”
不悟自與太子妃講經,心中便常有些違和之感。他進東宮也不是日日都來,每隔個3、五日,或是他或是平靜方有一個入東宮來講一回經,待循環到他時,早已聽了一耳朵東宮好話。初聽時他也覺欣喜,總算未曾識錯人,然他又不是蘇先生那等書白癡,細品之下,忽覺出有些兒非常來。
不悟肅容道:“如此,老衲便明白了。想來政事堂不致冒進,隻欲與胡人迎頭痛擊便罷。次後鼓動反擊,倒是施主了?”
不悟既如是想,不免與玉姐先說朝廷官製。玉姐道:“蘇先生講過哩。”不悟不耐煩道:“他個白癡懂個甚!”玉姐便杜口不言,聽不悟說這官職訣竅兒來了。
非止有文重於武、實職重於散官之彆,有升、降、平調暗喻內。偶然節將你升一級調個位置,不定是看重,蓋因宦海上另有個說法兒叫“明升暗降”。不悟與玉姐一一說了,哪處是實職,哪處是虛職。
平靜卻又是另一種勸法,不但說了請玉姐保重身材,說:“現在娘娘不管做甚,都有人喝采兒,娘娘可知為何?既因娘娘總占著一個理字,因陳氏先前做得不得民氣!何故不得民氣?心太大,管得太多。請娘娘自家考慮,休步厥後塵,令朝臣防備。”
玉姐道:“想來方丈是看破人間事覺著敗興味,方纔削髮另尋些事做?”竟生出一種知己之感,她便是覺這宮中無趣來。
不悟道:“施主曉得本朝兵將駐防、那邊有多少人麼?曉得屯糧能支多久麼?曉得哪處兵強、哪處兵弱,哪個將愚、哪個官賢麼?又曉得邊疆地理麼?一概不知!對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