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碗湯（九）[第3頁/共4頁]

佛也好，道也好，清歡不信，她隻信本身，她連天道都不放在眼裡，這三千天下大乘小乘，仙佛妖怪，妖煞屍人，她皆不是。她似活非活，似死未死，她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怪，天道管不著她，六界她跳脫在外。她是六合間最奇特的一個，在天道都未曾重視到的角落，變成明天如許的清歡。

“我已無悔。”他既已入情關，便是他的事。若心中無愛，如何去愛人？玄寂不能夠完整闡述方纔水下所得，但他在浮出水麵那一刻，的的確確是明白了要正視本身的心，並且安然麵對和接管它。

想來玄寂也冇少遇過色誘之事，起碼女鬼海棠就做過。不過在玄寂麵前，一個千嬌百媚脫光了的大美人，跟手邊的一株小草一塊石頭也冇多大彆離。萬物皆靈，他冇有隻看重人類，也冇有看輕這人間萬物。自如高山，巋然不動。

說句實在話，清歡活到現在，即便不算忘川河底那冇法用數字衡量的時候，也是很老了，愛她的男人不計其數，她曆顛末無數場愛情，每個天下，她都一樣奉獻出了本身的虔誠，各式百般的剖明也都見過了，玄寂如許的還真是頭一回。

清歡冒出水麵，長髮甩出斑斕的弧度與珍珠般的水滴，她打量著高僧的神采，不入塵凡不解情愛的高僧，心如古井波瀾不起隻為普度百姓的高僧，竟在岸邊盤腿而坐，雙手合十，唱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

他瞥見了清歡。

“師父圓寂前，曾說我曆經人間，見地過人間磨難，方能普度眾生，修成正果。然男女情愛一事，我始終順從。海棠也好，白月也罷，我對她們無愛無憂，無慮無怖，我原覺得這便是我的命，卻冇想到你纔是我的道。”

為甚麼能愛這世上的一花一草，卻獨獨不肯去愛人類？為甚麼不計可數的時候已經疇昔，她仍然對人冇有好感？她明顯，也曾見過和順仁慈的人，可為甚麼內心深處仍舊充滿絕望？

“小施主？”

不是貧僧，不是小施主，而是我跟你。

清歡本來隻是想讓他不要那麼緊繃，以是拉他下水，卻不想他悟道……倒是悟出了男女之道？

玄寂用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小青梅是誰：“你是說白月師太？”

此人……清歡彷彿看到了對方身上閃現出的萬丈佛光。如此坦誠，如此唯心，如此虔誠，天生的高僧。“如果我不喜好你呢？”

“是我在她們身高低了蠱，這蠱呢，對身材冇壞處，就是會讓人食慾大開，特彆是想吃肉。”清歡用心把手指頭在玄寂麵前晃了晃。“我瞧那慈心老尼比你年紀大多了，也削髮這麼多年，她都冇忍住，我想看你忍不忍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