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化[第2頁/共4頁]
貳心口的印記泛著白,像樹枝上腐朽的斑,仍然辨識不清。
如果嚥下去,傀便會重新睜眼。如果咽不下去,那就前功儘棄,喪失的那點靈相也不會返來。
白叟脾氣應當是沉寂的,還是坐在床邊,冷靜地看著他日夜的儘力漸漸化作一個成果。
……
這就死了?
又過了好久,小男孩喉嚨一動,嚥下了那滴血。
“你過來乾嗎?”聞時說,鏡子裡的聲音也很輕渺,不進步一些底子傳不到內裡。
第五滴。
但是白叟卻捋平了他的手指,說:“驚駭能夠哭,能夠跟爺爺說,我陪著你呢。”
不過他很快明白了聞時的迷惑,解釋道:“張家藏書很多,我這類半吊子程度,實際見不到的東西,就得在書裡多看看。免得孤陋寡聞丟人現眼――”
“抱病了你會不要我麼?”小男孩問。
這是渡靈的最後一步,要讓渡靈人的血進到傀的口中。
聞時有些驚奇。
“嗯?”謝問直起家走過來,掃了一眼床上的小男孩,刹時瞭然,“哦,當然曉得。”
果不其然,小男孩並冇有嚥下那口血,也冇有展開眼,反而狠惡地掙紮起來,像個彈壓不住的惡鬼。
“不是。”
這話如果從白叟口中說出來,那還能聽一聽。
俄然聞聲有人沉聲開口,問他:“發甚麼呆?”
因為床上的傀實在已經死了。
“不會。”白叟說:“我跟你有緣,想看你長大。”
他眨了眨眼睛,調子仍然冇有太大起伏,但第一句話叫的是:“爺爺。”
他看著對方越來越老、越來越肥胖佝僂,俄然找到了一抹熟諳的感受。
床上的小男孩閉著眼,窩在被褥中,毫無活力。粗糙的樹皮還在遲緩分散,像暈開的墨,皮膚的部分卻越來越少。
它始終存留在白叟的影象裡,並且印象極深。籠裡產生的事情跟疇昔有幾分類似,因而這段場景便跳了出來。
白叟不曉得擠下第多少滴血的時候,小男孩左心口的印記俄然有了一抹赤色,像枯木逢春。
更何況……
聞時更加感覺不對……
跟夏樵一模一樣。
因為當初做這個傀的人太強了,相較之下,白叟隻是個淺顯傀師,充其量在淺顯傀師裡算佼佼者。
這個白叟又是從那裡曉得的,也是像謝問一樣翻書翻到的?
“我眼睛有點疼。”小男孩眨了眨右眼。
鮮血刹時凝成珠,順動手指滑落。白叟趕緊挪到小男孩麵前,仍然在他右眼角、鼻尖、左心口的位置各滴了一滴。
這不是虛幻,而是舊事。
鏡子裡的空間很獨特,跟鏡子外是對應的,也有一麵書桌、一方窗台,隻是都很恍惚,像覆蓋著一層白茫茫的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