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吳神仙相麵析貴賤(1)[第1頁/共7頁]

弓足豈肯信，說道：“你冇這個心，就賭個誓。淫婦死得不知往哪去了，你還留著她鞋做甚麼？遲早看著，好思惟她不是？端莊俺們和你好一場，你也冇這個心兒，偏對她就有這些兒的。還教人和你一心一意哩。”

弓足便把小鐵棍兒拾鞋的事說了一遍，又說道：“都怪你！教賊該殺的小主子，把我的鞋拾了，拿到外頭，誰冇瞥見？被我曉得，要了過來，你不打他兩下，莫不慣了主子。”

西門慶笑道：“怪主子，丟開手罷了。我哪有這個心？”

“怪主子，瞧你的德行！我想起一件事來，要說又忘了。”弓足說著，教春梅把惠蓮的那隻鞋取過來，“你認得這鞋是誰的？”

春梅故作撒嬌道：“罷麼，你們這般支令人，怎拿來？”

西門慶回到弓足房中，見房間裡悶殺殺的，秋菊在隔壁房裡抽泣，春梅立在門口不作聲，弓足一臉肝火，便問出了甚麼事。

弓足接過鞋，問在那裡尋到的。

這一丈青也不是好惹的，見孩子被打成這個樣兒，心疼，不好罵西門慶，隻指東罵西認準潘弓足罵：“賊不逢好死的淫婦、王八羔子！我的孩子和你有甚麼仇恨？他才十一二歲，曉得甚麼？曉得生在哪塊兒！平白無端地挑撥打他，打得鼻口流血，倘使打死了，淫婦、王八兒稱得了你甚麼願！”先是在後邊廚房罵，後又到前邊罵，整罵了一兩天還不開口。弓足當時正和西門慶在房裡吃酒，不曉得這事。

弓足拿在手裡，與另一隻鞋比較，都是大紅四時花嵌八寶緞子白綾平底繡花鞋兒，綠提根兒，藍口金兒。隻要鞋上鎖線色兒差些：一隻沙綠鎖線兒，一隻是翠藍鎖線，不細心認不出來。弓足套在腳上試了試，尋出來的這一隻略緊些，這才恍然大悟，知是來旺兒媳婦惠蓮的鞋，內心想：“哼，不知幾時給了賊能人，不敢拿回屋裡，悄悄藏放在那邊，不想卻被主子翻將出來。”因而說道：“這鞋不是我的。主子，快與我跪著去！”叮嚀春梅：“拿塊石頭與她頂著。”

“饒了他？”弓足搖點頭，“我饒了小主子，還能在這個家活下去？”

“你白叟家不害臊。我這兩日又往你這屋裡來了？我怎生偷你的？”

潘弓足求寵競嬌媚

經濟笑著說道：“五娘，你拿你袖的那方汗巾兒賞與兒子，兒子便與了你的鞋兒。”

秋菊哭喪著臉說道：“等我再往花圃裡尋一遍，尋不著隨娘打罷了。”

弓足說道：“小肉兒，你頭裡使性兒跑了，如何又送將來了？”

“敢是昏了！我的鞋穿冇穿在腳上，我不曉得？春梅，你跟著這賊主子往花圃裡尋去。尋出來便罷，尋不出我的鞋來，教她在院子裡頂著石頭跪著。連我腳上的鞋也不見了，要你這主子在屋裡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