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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倆吃過午餐,霜華在院裡走動著消食,眼力看著自家的小院,心中的高興滿得就要溢位來。

張水兒聽了心中當然不舒暢,久而久之就養成了事事同霜華攀比的風俗,隻是大多時候都是以慘敗告終,這回霜華又被周管事汲引了,她心中那股憋屈勁就彆提了,因而又忍不住老話重提:“霜華,這日子一日熱似一日,你那身子怕是要受不住了吧?”

將容錦娘送到清河鎮,那老丈便迴轉了,隻是誰也冇想到錦娘竟冇有回家去,而是跟著一起商隊去了幾十裡外的貴陽府,在此變賣了統統值錢的金飾,稍作歇息後又搭了去巨闕州的商隊,幾經展轉後竟來到了距豐州千裡之遙的大衍州。

這不過是場麵上的說法,到底如何凡是有些聰明的都能揣摩出一二來,便有熱情的來勸錦娘見好就收,錦娘咬碎了一口銀牙,卻隻能含著血淚硬吞下去,帶著女兒狼狽地分開了金曜府。

“霜華,周管事真的答應你去采碧葉芽了?”張水兒戀慕地問中間梳著雙髻揹著竹簍的小女人,見小女人點頭,當即撇著嘴巴說:“為甚麼啊,你這纔是第二年上山,我和雙兒姐都去了有三年了,要換也應搶先給我們換啊!”

小院不過五間房,院子裡冇養雞鴨,倒是翻整出了兩塊丈許長兩尺寬的地步,內裡種著很多常見的草藥,靠著屋子的那頭還擺著兩個晾曬草藥的木架子。進了院子左邊就是廚房,中間的屋子堆著家中雜七雜八的東西,常日裡都是鎖著的,劈麵是霜華的書房,裡頭書桌書廚文房四寶都是齊備的,另有研缽、小刀等物,倒是希奇。兩間正屋坐北朝南,稍小的那間安插了桌椅,牆角碼了炕,平常錦娘做繡活也在這裡,大的那間則用屏風一分兩半,霜華睡裡邊,錦娘睡外邊。從庫房插疇昔另有間茅草搭的廁所,霜華嫌臭,硬是買了好多香花返來種在邊上,惹得錦娘一靠近就直打噴嚏。

霜華蝶翼般的睫毛緩慢地眨了兩下,張了張嘴似要回嘴,但又膽小地嚥了下去,張水兒的表情頓時大好,終究不再纏著霜華說東說西了。

不過神醫是真,但霜華買這些草藥向來都不是為了治病,她的惡疾得以減緩也絕非草藥之功。

張水兒“哦”了一聲,那語氣倒是較著的不信賴,霜華也未幾解釋,提了提揹簍,腳步一點不慢地往村莊裡趕。

顧德昌忍笑道:“是長了一點。”一邊把包好的草藥遞給她,“八兩七錢。”

顧德昌熟諳霜華也有兩年了,也不知何時這個孱羸的小女人竟成了他的熟客,采來的草藥倒有兩成被她買了去,厥後他才曉得霜華竟身染怪病,還是自孃胎裡帶來的,最是難治,不免生出幾分顧恤。

“顧大哥,我還怕你今兒不在呢!”霜華蹲在一張竹篾短席前,大眼在那些草藥上溜來溜去,攤主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姓顧,卻不是大衍顧家的孩子,他資質不差,但因要照顧癡傻的老母不得拜入仙門,隻得在朝陽山采藥為生,提及來也是個運氣多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