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五一最長的夜（下）[第2頁/共4頁]

說話真是氣死人了。急個屁！聖民氣裡罵了一句，卻隻能心平氣和地說道：“崔相公何必焦急，朕已籌算立佳音為儲，那就讓他去東宮吧。”

中書相公裴晉安走在前麵，撩袍深深一伏，聲音沉穩有力：“裴良春故意趁虛反叛，臣等已查實，特將其緝捕嚴加拷問。”

嘗過叛變和逼迫而黯然絕望的帝王，將聖旨交出去時眼中滿是涼涼笑意。

內侍惶恐看著賢人，那眼神彷彿在說“冇體例了……陛下還是放心當太上皇吧……”。

說罷，深深伏地，並眼疾手快地拿出了早已擬好的聖旨。

賢人又道：“既已將疑犯逮住……”他頓了頓喘口氣，“眾卿能夠歸去了。朕本日不計算你們的罪惡。”

賢人隔著紗帳看內裡那黑壓壓的步地，低頭喘了幾口氣，兩手則撐在床板上，手背青筋凸起，彷彿非常吃力。

雨勢未有減小的趨勢,雨點打在車頂上收回沉悶聲響,偶有閃電,將車廂內照得徹亮。馬蹄聲噠噠噠，車軲轤冒死往前轉，佳音終究醒透了。他不知當下是甚麼時候，也不知父親去了那裡,隻能單獨一人坐在這車廂內，捧著一塊沉重的石頭印章，去往陌生通途。

賢人的寢殿內溫馨得出奇，熏香緩緩燃著，氣味濃烈，卻蓋不住藥味。爐子上煎的藥已沸了三沸，咕嚕咕嚕的沸騰聲在這溫馨環境中更加清楚起來。貼身內侍問了好幾遍是否要服藥了，卻得不到寢帳內那人的迴應，隻要微小得不能再微小的呼吸聲。

李佳音不記得本身是如何出來的，歸正他醒過神時就已經身在殿外。

說完，已捆得嚴嚴實實嘴裡塞了布團的裴良春便被推到了前麵，並被迫跪下。

除了佳音和一群老臣坐馬車外，其他人等全數騎了馬，因行速太快，地上泥水飛濺得到處是，佳音謹慎翼翼撩開簾子，白淨的臉上也被濺了一星泥水。他抬手擦了擦，透過裂縫看內裡，浩浩大蕩的羽林衛馬隊幾近都在冒雨疾走。

內侍回：“回陛下，裴禦史早就走了。”

寢帳忽傳來賢人微小的聲音：“裴禦史可還在？”

“嗣王殿下怎可再回吳王府？”尚書令這時霍地站起來，將常日裡的禮節忌諱全拋到了一旁，直截了本地說：“陛下現在龍體危矣，恐再冇法入朝視事。在此危急之際，國無儲君又如何穩朝政？”

賢人悄悄坐著，呼吸也愈發沉重起來。他隔著紗帳有力遲緩地說道：“裴相公隻為如許一件捕風捉影的事便稱兵宮禁，過分了罷。”

他說著垂下眼皮，深深吸了一口氣。

李佳音夙來怕他，這時嚇得底子不知如何開口。賢人便說：“冇有你的事了，你快些回吳王府去吧……”

夜黑路濘，不知跑了多久穿過多少坊門，纔到了昭應縣。他們進城的來由很簡樸，賢人宿驪山行宮已是病危，但是卻有人企圖趁此造反，必須當即捉凶，刻不容緩。再加上前麵有李佳音這塊“招牌”，便更是師出馳名，令人難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