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尚方（一）[第1頁/共4頁]

“你徹夜就去找賀守備，讓他原地待命不必再來了。”孫傳庭叮嚀身畔的家仆道。他口中的賀守備即商洛兵備道道臣邊侖標下守備賀珍，一樣出關隨征，現在駐紮於十五裡外，本打算明日來南陽府城相會。

趙當世暗自點頭。此次高傑引兵反叛，歸根結底實是他一手佈下的局。通過此前的幾次內部軍議，趙當世肯定了孫傳庭在趙營今後生長中的首要職位，但與趙當世有仇且生性暴桀幾次的高傑倒是卡在趙當世與孫傳庭之間一個不穩定身分。為了儘能夠包管接下來對孫傳庭戰略的順利停止，藉著此次高傑護送孫傳庭來南陽的機遇，趁早將他撤除是最好的挑選。

“你才說‘父母之言，小人豈不效死以行’，如何轉眼就賣了高傑？”趙當世冷道，“這麼胡口胡言，豈能信你？”

趙當世冇有直接答覆他，而是說道：“現在我將你放出去，你猜會有甚麼了局？”

趙當世聽出弦外之音，訝然道：“軍門明日就要分開？”

趙當世瞅瞅他，道：“我且問你，和高傑乾係如何？”

“高佳構亂之事板上釘釘你跟著他反叛，又是他的外甥，極刑不免，絕無通融之處。”

趙當世目送他消逝在巷口，低聲自語道：“孫傳庭還是太焦急了。”

趙當世道：“高傑之事尚未平，侯、楊二督亦未有訊息，軍門不如在南陽多待些光陰。”

動‘亂既定，郭如克、周遇吉等賣力將亂鬨哄的高傑所部亂兵集合起來，驅回城外營地。趙當世則掉轉馬頭，飛奔到了衙署。上馬將馬鞭丟給伴當，趙當世虎步生風，轉到裡頭的暖閣，馬光春上前施禮，聽得一句“人在那裡”的問話，便喊了一聲。

“很好。”趙當世撫掌道，“看來你腦筋冇磕壞。那我再問你，你如何才氣活命？”

趙當世聽他這麼說，苦笑著先道聲“好”，接著道：“你曉得高傑的家眷在那裡？”

李本深聞聲當即停止叩首，略微立起些上身問道：“敢問趙帥有何叮嚀？趙帥饒小人不死，就是小人的再生父母，父母之言，小人豈不效死以行！”

“彆磕了！”趙當世喝斷他，“我留你命也不白留，你腦袋復甦些，彆磕渾了壞我大事。”

“如此便好。”趙當世看了看楊招鳳，兩人相視淺笑。

趙當世勸道：“孫軍門白天與我同事，且住城內，可見並不知情。猜想此番兵亂僅是高傑這狂悖之徒一人所為，罪不及彆人。周兄勿躁，容我去和孫軍門談判。”

“啊？”李本深麵無赤色，“若給官軍擒獲，小人、小人百口莫辯，難逃極刑。”

此時楊招鳳道：“逆犯李本深，可知罪？”

高傑首級亦鮮明在目，木已成舟，孫傳庭震驚之餘，短歎道：“孫某初見高傑一片熱忱，本覺得是可恃之將，冇想到江山易改賦性難移，此人竟然敢冒此大不韙，行逆反之事。”明製對軍隊駐紮變更管控極嚴，公開分開駐地進兵府城已算違製，企圖行刺朝廷敕封從一品武將更罪無可赦。人證物證俱在，就算高傑冇死，也難逃逮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