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世胄（四）[第3頁/共4頁]

未幾時，伴著鐵鏈“嘩嘩”聲，隻聽“彭哢”一響，屋門被人自外踢開，微小的月光刹時照入室內。

來人恰是華清，朱常法卜見其人，大為震驚。自忖就王府中無數美人，也未曾有次姿容儀態者，一時候結舌難言，顧望趙當世。

“虎陽山賊寇？”朱常法問，“我常在棗陽四周來往，卻未傳聞那邊竟然另有賊寇。”

朱常法緩緩點頭道：“罷了，人死不能複活，我就親手將這些禽獸的腦袋砍下來，又有何用。待今後叫府中給我那兩個伴當的親眷多加扶養便是了。”

趙當世感喟道：“本來如此，小人初到鹿頭店，受命引兵清理四野賊巢匪寨，昨夜恰好剿除占有虎陽山的一股賊寇。當時候情勢危急，如果小人遲來一步，世子爺恐怕......恐怕......”說著回望王、何二人，二人都透暴露欣喜之色。

趙當世聽他這話，笑道：“世子爺談笑了。小人是朝廷敕封的參將，賣力拱衛襄陽、南陽，如何會是流寇。”

趙當世正色道：“我從賊寇那邊審得世子身份，涓滴不敢怠慢，星夜將世子送回鹿頭店療養，所幸世子爺身子骨健壯，倒無大礙。隻可惜賊寇殘暴，世子爺的兩個伴當，都給他們剁碎當了下酒菜。小人晚了一些，冇能將他們救下。”

“生在陽間有散場，死歸地府也何妨？陽間地府俱類似，隻當漂流在他鄉。”房間很小，且無燈火，四壁窗戶都給封死了，朱常法透過屋頂一個小小的天窗，瞥見黑穹中的點點繁星，想到本身或許將死在此地，不由顧影自憐起來。

他現在萬分悔怨，悔不該將父王的警告置於腦後，在這類時節出城去嘗那勞什子的美酒，乃至於將性命都栽在了彆人手上。目前而言，他還不知本身身處何方，但因為親眼目睹了楊招鳳與孟敖曹等人在官道上的殛斃，他確信本身必然是落入了賊窟。

朱常法定神回想了半晌，方纔喃喃：“是了，你與阿誰張獻忠，比來都受了招安。”他當然久居王府，但經常出入府邸，對時勢多少也有體味。張獻忠與趙當世都是楚北最最著名的權勢，他身為本地人，並不陌生。

朱常法聞言，略略深思，但餘光中，瞥見華清那一雙敞亮眸子投來的殷切目光，統統思慮在一刹時全都化為了烏有。

朱常法傳聞過華清郡主“淪陷於賊”的動靜，這時候強自定下心神，疑問：“你將郡主自漢中一起擄......帶來了湖廣？”

朱常法見此人穿著得提，雖麵色白淨，卻豪氣多於儒氣，看著不似歹人，問道：“中間是？”

抬眼看去，但見一個大漢躍入，其人身材強大，幾近遮住了全部門框。朱常法瞧不清他長相，但轉目睹他手中提著把腰刀，刀麵在月光下明晃晃的頗具寒意，驚駭道：“你......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