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半野(四)[第1頁/共4頁]
他所說“蕺山先生”即劉宗周,亦為東林黨人,因講學於山陰蕺山而稱。師承理學碩儒許孚遠,對經綸理學研討服從斐然,秉承人需“克己”為要之綱領,奉“存天理,遏人慾”為圭臬。今後研討曹端、胡居仁、王守仁等人學說,初創“慎獨”之主旨,自成一派。崇禎九年因上疏拂上意,奪職遣回,複於故鄉紹興開院講學至今。
正月初三,安排完龐心恭與鄭家的討論事情後,趙當世一行人即向鄭芝龍、蘇高照等辭分袂開杭州。去程線路與來時大抵不異,獨一分歧之處在於經姑蘇府時需從長洲拐北前去常熟,拜訪錢謙益。
“今溫閣老下野,閣中清闊,無堪大任者,牧齋公不日必將起複。”趙當世說道。崇禎十年正月,閣輔溫體仁教唆錢謙益同親張漢儒告錢謙益和瞿式耜居鄉“貪肆犯警”,崇禎最忌朝臣結黨,順水推舟,四月將有“東鄰魁首”之稱的錢謙益下獄。固然溫體仁在兩個月後即失勢垮台,但錢謙益卻一向被關押到客歲八月,方纔獲釋歸鄉。現任內閣首輔劉宇亮脆弱不敢任事,虛占其位,但是如許狀況想必不會悠長下去,以是“素有清望”的錢謙益能捲土重來的瞻望,並不純是趙當世空穴來風。
“廝仆亦不清楚,隻說倒有三五日未曾見到他了。”
“晚生懷佩,見過教員。數月不見,教員光彩還是。”一見麵,林吾璋先行一長揖,態度甚恭敬。
三人略談半晌,程嘉燧道:“牧齋公本日不在山莊。”
待趙當世也見了禮,程嘉燧道:“山間野人,浮於浮名罷了。小老去歲已經皈依佛教,釋名‘海能’,其他諸名諸號,皆摒之不消久矣。”
“可惜......”
林吾璋道:“前已訪過榮木樓了,亦不見牧齋公。莫非探友去了?”
錢謙益不缺錢不貪財,趙營現下也冇有那麼多錢漫天撒網供趙當世四周交友。以是針對錢謙益,能打的隻要“色”一點。自古“色字頭上一把刀”,錢謙益名重宇內,熟知三綱五常為士林表率,一舉一動都更謹慎謹慎、潔身自好。並且年過半百,有妻有妾有後代,比之年青氣盛易打動的年青人無疑四平八穩的多,平常凡花俗草定然難入他法眼。
“可否冒昧一問,趙公訪牧齋公所為何事?”林吾璋略有迷惑道。
“此次不但見了蕺山先生,還見到了阿誰‘姚江黃孝子’,在書院入耳學。果是奇子,才情敏捷,今後成績當不亞於乃父。”
“謝鄭公美意。怎奈軍中事十萬孔殷,實在周旋不開。今後若得閒,必上門叨擾。”趙當世婉拒道,這句話實是發自肺腑。
林吾璋“唔”一聲道:“如果嚴道普家,倒不陌生。其地名‘半野堂’,倒是在城內。”嗟歎不已,“早知如此,就免遭這一趟風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