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你怎麼捨得我難過[第3頁/共3頁]

忽的，腳下被甚麼東西一絆，她差點跌倒在地。

不……不會……

卻聽一個沉悶的，極不耐煩的聲聲響起，“我又冇死，哭甚麼喊甚麼……”

她仍然記得他帶她來望妻石時，用如何低轉的聲音講著嫂子的故事，那樣的夜色裡，她曾偷偷吻他的唇……

她先是一陣狂喜，但是繼而，襲上心頭的倒是前所未有的發急。

再往前，花朵越來越麋集，粉粉的，在溶溶月色的明輝下，喧鬨、倔強地開放著，如連綴不斷的錦，一向延長至黑灰的天涯……

微顫的指尖下，傳來他體溫的熱度……頓時，狂喜囊括了她的心，她的肺，無端的，眼淚便嘩嘩地流滴下來，這類天國跌入天國，再從天國彈至天國的落差她接受不起……

她閉上眼睛，有種全天下崩塌的驚駭……

“亮子！感謝你！”陶子大喜，在黑夜裡大步朝前奔去。

答覆她的，以後空幽山穀的覆信，一聲，又一聲……

她踢到他身上了，他為甚麼還冇反應？

那樣的他，是扭曲的，狂躁的。她不信賴，那樣的他會不疼痛……

仍然是暗黑的樹林，樹林邊的岔道仍然是那條通往山下的路，她曾走經這條路去尋覓格桑花的花苗，曾在大雨中被他黑著臉拎返來……

路，越走越偏僻，間或不知甚麼植物的鳴叫劃破夜空，或者，樹林裡，草叢中悉悉索索的聲聲響過。

這個男人，除了他，還會有誰？還會有誰黑燈瞎火地躺在這裡？

有力、有望、無助的呼喊，自她口中喚出，山穀迴盪間，是蕩氣迴腸的覆信，聲聲淒迷，聲聲攝心……

“媽……我去找他……我去……”她捂住嘴，將統統難言的心疼和哽咽都吞歸去。

穿過操場，再走過那片樹林，就是望妻石了，他會在那邊嗎？

獨一曉得的是，寧震謙就在這裡，說不定就在一百米遠處的樹下，或者，就在火線那塊大石頭邊……

愈驚駭，愈果斷……

顛末哨口時，發明站崗的是雷亮，見了她啪的一個標準的軍禮，大喊，“嫂子好！”

“陳述嫂子！約莫一個小時前，團長從這裡出去！”雷亮清脆地答覆。

她仍然記得那一個雨夜，落空方向的她是如何的驚駭；仍然記得，從北京來此第一天如何一邊摔一哭著走到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