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第2頁/共3頁]

老頭鬆開柺棍，老舊的棍子倒在天花板上。他像漢奸投降一樣舉起雙手:“你可謹慎點，彆也上來咯。你還要事情。“

兒子把人字梯搭開建好，“噔噔噔“三聲就踩在梯子頂端的踏板上。他的頭幾近碰到天花板，視野恰好停在老頭的腳踝處。

阿婆把柺棍扔出去，老舊的木棍打在天花板上落到老頭子手裡。老頭在地上捶打了兩下，這棍子竟然也能夠普通利用。

阿婆抱不動了，她老了不像年青時能夠扛著一袋大米自如地上樓，然後哼著小曲燒水做飯。

“好輕？“李阿婆也放下了筷子，她抄起桌邊的老花鏡掛在眼睛上，“我去給你找袋膏藥。“

“在我和你爹睡覺那屋的陽台上，你搬的時候謹慎點啊。“李阿婆叮嚀本身獨一的兒子――要不是阿婆現在老了她會親身去搬。

有兩個鬼差是我們司長的先人，主簿是個明朝人，姓李，有一個鬼差是他兒子，彆的倆個，姓孫的是我們所管的這個市功德司司長的親戚，另一個姓李的不清楚，隻曉得是民國的。對了，我是2013年的鬼。

阿婆和老頭子結婚將近五十年了，十年甜美，十年相守，十年平平，最後二十年吵架，年青時素淨的衣服連帶退色的芳華一同丟到了光陰裡。兩個年老的靈魂相互被打磨成了餬口中刻薄的石頭，除了用飯與睡覺，兩顆石頭時候在冷眼相對。

“好歹給我扔碗飯！“

“屁的雜技演員，你爹我飄天花板高低不來了！“

“哎呦……“老頭子咬著牙根叫了起來，他肥胖的胳膊發著抖，“快放我下來……我不可！“

阿婆撿起來老頭子用了十幾年的柺棍，她昂首看著天花板上吹鬍子瞪眼標老伴:“你彪子啊！還籌算在上麵睡？“

直到那天早晨老頭子在用飯的時候俄然說身材不舒暢，他放下筷子捂住胸口。阿婆冇好氣地問他如何了，老頭說他感覺本身好輕。

“等會……“老頭子抓著桌子邊，他的雙腳分開了空中，“我咋感覺要飛了？“

“算了算了……在上麵待著也挺好。“老頭子撂下柺棍盤腿坐在天花板上，“這太陽倒著看也挺標緻。“

兩天後老伉儷的兒子回家看望父母來了，門一開他就神采倉促地拉著李阿婆的手:“媽，你在電話裡也冇說清楚，我爸咋了？“

兒子聞言趕緊鬆開衰老的手，老頭就像隻是在原地跳了一下重新落在天花板上。房間裡的重力像是在某個平麵俄然被切割成兩半，上麵的向下，上麵的往上；腳下的空中和頭頂的天花板已經完整變成了兩個天下。

老頭子叫喚著飛起來，他的身材開端翻轉然背麵朝下站定在天花板上。他的衣服冇有垂下來，血壓也冇有降低；他的髯毛仍然長鄙人巴上倔強地捲起――彷彿他腳下的天花板本就是一片用來站立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