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3頁/共4頁]

如果張雱是端莊靖寧侯府後輩，依禮節早該到謝府拜訪。可他身份究竟是有些難堪，是以隻投過名貼，並未曾上門。

張雱和謝四爺酒量都很好，兩人推杯換盞，喝了兩瓶陳釀梨斑白。張雱為人坦白坦直，謝四爺也是光風霽月的脾氣，兩人倒非常談得來。

謝四爺回到西跨院，命何離把金錁子銀錁子全數收走，“放好，莫給小七看到。”邊說邊想著，不如給阿離這兒放幾樣前朝古玩，好生熏陶熏陶。

又衝謝棠年也伸出一隻小手臂，“的的，啊啊。”一邊一個，拉著我走吧。本女人走路走上癮了，不想讓人抱。

孩子們不鬨了，張雱走到解語身邊，把她手中的筆悄悄拿下來，拉了她出門。

張屷頓時來了勁，“好好好，打牌！”咚咚咚跑到櫃子旁，搬了個小凳子踩上去開了櫃門兒，取出兩幅撲克牌。他和丫丫這一對小孩子，都愛打牌。

女孩兒家有銅臭氣，如何使得。

酒罷，捧上茶來。溫潤的蓮魚紋官窯茶杯，普洱茶湯色紅濃敞亮，香氣九畹芳蘭，滋味醇厚回甘。謝四爺細品了品，“茶好，水更好。”不是雨水，不是雪水，像泉水，但比泉水輕。

年前已經是這麼樂和，過年的時候天然更歡暢。臘月二十九，謝府全數換上極新的春聯、門神、新油了桃符，氣象萬千，煥然一新。

天然會提到這般可貴的泉水自哪兒得的。“逸園？”謝老太爺沉吟半晌，他天然曉得逸園住的是沈邁、張雱一家，也曉得張雱是四太太堂姐的小叔子。

解語披上一件大紅羽紗麵白狐狸裡的大氅，圍著大貂鼠風領，被張雱牽了出去。“我們到亭子上賞梅。”順著雕欄，曲盤曲折的到了亭子上。

“怪不得。”謝四爺微微點頭。玉泉水“水清而碧，澄潔似玉”，水輕，樸素甜美，實屬可貴。

一進了臘月，日子過的緩慢。從喝臘八粥開端，年味兒一日濃似一日。治辦年貨，打掃房舍，清算供器，請神主，供遺真影象，謝府上高低下均是忙繁忙碌。

謝延年和謝棠年公然一邊一個拉著她，在屋中走來走去，轉了幾個圈兒。

“晚鴻真是雅人！”連這個也能喝出來，張雱至心佩服，“這是玉泉山上的水。”玉泉水，號稱天下第一泉，是皇家禦用的泉水，平凡人家可喝不到。

兩人擁在一處看了會兒風景，心中溫馨喧鬨。“如許閒下來真好。”張雱抱怨道：“疇前在京中忙得像頭牛。”做甚麼都督，還不如做盜匪安閒。

他娘穿戴秋香色盤金繡銀鼠小襖，水紅灰鼠皮裙，俏生生坐在窗下長案幾旁，一邊含笑聽著孩子們說話，一邊低頭在列一張菜單。他爹正和順諦視著他娘，冇理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