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血色龍城[第2頁/共3頁]

他的一聲叫喊，讓她方纔止住的眼淚禁不住長流。綺雲彷彿身處夢境，伸脫手去，不成置信地問道：“佛狸，竟然是你？”

綺雲悠悠轉醒時，天氣暗沉，也不知昏倒疇昔多久。見馮跋孤零零地躺在榻上，她爬起來，試了試馮跋的鼻息，他已經斷氣多時，而大殿裡空無一人，氛圍陰沉可怖。

綺雲對著火光，見真的是拓跋燾，用力拽住他的前襟，哭泣道：“佛狸，麟兒他……”拓跋燾從綺雲手上接過麟兒，漸漸放在地上，柔聲勸道：“孩子已經死了，雲兒節哀順變。”

綺雲見狀，心知大事不妙，腦筋急轉，忽想到甚麼，搶了一匹快馬，直奔舊東宮。到了宮門前，隻見火光沖天，濃煙滾滾，全部舊東宮掩在緋紅的火光中，內裡圍了看熱烈的人群。

麟兒在綺雲的懷裡，喃喃問道：“姑姑，我很痛，我是不是要死了？姑姑，你說人死了，就能和家人團聚嗎？我死了，是不是今後能和父王、母妃、姐姐在一起了？”

麟兒的手微微抬起，指著一個暗處的角落，鳳兒的身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百姓紛繁遁藏，做買賣的攤子被衝散，生果等物品散落了一地，哭聲尖叫聲響徹夜空。

聽了這話，她的心驀地像捅了一刀，鮮血直流。綺雲不捨地拽住麟兒的小手，拓跋燾順勢抱住了她，“雲兒，我們從速分開這裡，其他的，我自會措置。”

進了舊東宮，門檻上、石地上、台階上滿是嫣紅的血，她謹慎的走過，落腳下留下一個個血跡足印。

綺雲撞撞跌跌走到街上，見龍城中街頭亂成一團，不時有軍士策馬奔過，一邊大聲宣佈：“天上降下大禍，天子駕崩，太子馮翼不在病塌前服侍，朝中文武大臣也不趕來奔喪，有人詭計背叛不道，危及社稷。中山王以天王大弟的身份，登上大位，安寧國度；百官中入宮朝見的人，進級二等。”

“有人嗎？另有人嗎？”綺雲眨了眨眼睛，儘力地看望四周，放聲叫喚，卻無人應對。迴應她的，隻要怒卷的濃煙、狂嘯的烈火。

“好，麟兒，你背的真好，麟兒是個聰明懂事的孩子。”綺雲抱著他尚未長大的身子，顫抖的手撫摩著他稚嫩的臉龐，泣不成聲。

綺雲抱住他，想站起來，但是雙臂軟綿有力，狠命掙了半天也有力站起。

“姑姑，麟兒和姐姐都是好孩子，為甚麼另有人要殺我們？”　麟兒問道。

　　天井很大，她一間間屋子尋覓，雙手圍攏放在唇邊，一邊大聲喊道：“鳳兒、麟兒，你們在哪兒？姑姑來救你們了。鳳兒、麟兒……”

風聲吼怒如裂帛，火焰夾帶著風聲舞動騰躍，彷彿恥笑著世人的癡嗔和癲狂。她昂首看向四周，屋內已經一片火海，無邊無邊，看不清前程在那裡。她抱著麟兒坐在地上，頭和他的挨著，絕望地哀號道：“麟兒彆怕，姑姑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