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莫問前程－3[第3頁/共5頁]

謹慎翼翼地翻開艙門，劈麵吹來清冷的海風，四顧不見陸地，遠方海麵上天青色的晨光分開了渾然一色的天空與海水。船麵上一片沉寂，守夜的幾名嘍囉靠著雕欄昏昏欲睡。船頭一人麵向火線，雙足站樁，彷彿是在練功。小明一見背影便認出那人就是鐵岩，快步走上前去，雙膝跪地，大聲道：“鐵大哥，我有一事相求。”

這艘船的艙有三層。海員們平時歇息都在最上麵一層，開了窗能瞥見船麵。小明走下木梯，略微環顧四周，隻見狹小的走廊兩邊用木板隔成十來間，有大有小。有的屋裡傳出鬧鬨哄的聲音，約莫是方纔還冇喝過癮。跟著鐵岩走到左手邊第五間，小明探頭一看，這間屋不大，兩張木板床，一個大箱子放在一張床上，窗下有張桌子，桌上點著油燈，阿誰叫哈桑的少年正藉著油燈閒逛的燈光在看書。這景象令小明吃了一驚，暈船帶來的陣陣噁心臨時消去了一半。這類人竟然也讀書！

小明此時用上了吃奶的力量，嘴裡刹時充滿了腥甜的鮮血滋味，但不敢鬆口，狠命地一扭頭，竟連皮帶肉將李二的手臂撕扯了一塊下來。趁著李二慘叫一聲之際，小明擺脫出來，拔腿向艙門口逃去。李二一把抽出腰刀，咬牙切齒地緊追而來。眼看就要被抓住了，這時，艙門口呈現了一小我影，小明一頭和那人撞了個滿懷。還冇明白過來時便被那人一把拉住，纔沒顛仆。

本來呈現在門口的那小我影就是阿誰奇醜非常的巴隆。

鐵岩一走，哈桑笑嘻嘻地看著小明道：“小鬼，你過來。”

鐵岩酒量很好，到現在已經三壇酒下肚了，言語仍舊層次清楚。聽他說來，這一行人正行往呂宋。泉州那邊比來出了些岔子，而呂宋那邊恰好有熟人，商討後決定合股在南洋做幾筆買賣，一來避避風頭，二來南洋一帶私運團夥浩繁，可都是小打小鬨，群龍無首，此去探查，說不定能夠立下基業，稱霸一方。阿誰名叫林祥的頭領已經帶著他的部下先行和本地的朋友會晤，而他們則在泉州措置了一些要緊的事件，然後轉道鬼頭礁取了庫存的火藥，而後籌辦緩慢行船，爭奪和林祥的船儘早彙合。

哈桑見小明低著頭不說話，打趣道：“喂，我們這新來的小鬼，你除了會寫字還會甚麼呀？這船上的飯可不是白吃的啊。”世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到小明身上。

小明自從上船今後便發明，這個外族少年固然嘴上話多，可約莫還算友愛，總比讓本身和那些個醉醺醺的傢夥呆在一起要安然很多。並且，看他竟然還能讀書，應當比較講事理。因而向哈桑拱拱手道：“哈桑大哥，我包管不惹你費事。”

哈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道：“噢。你們漢人的書都寫得那麼精簡，讓人看得真費心。不如你給我講算了。”說罷把書拋給小明，道：“你給我講明白點。我那箱子裡另有很多。講得好的話我給你講我故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