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奪門之變－4[第1頁/共4頁]

胤明頓首。

肺腑之言，吐之為快。念君可親，故冒然告以書。言語煩複，擾君逸居，還瞥包涵。時風雨如晦，思君而怡然。

馬車緩緩向崇文門方向駛去，東方兄妹坐在頭一輛車裡，有為送他們出城，此時亦陪坐車中。看著垂垂熱烈起來的販子，相互無語。過了些許時候，東方麟終究開口道：“有為，你可想好了去那裡？”有為道：“或許到江南一帶去看看。還是南邊好啊，暖和惱人。”

直到有為的背影完整消逝在灰茫茫的六合之間，丘胤明才勒轉馬頭，重重地夾了一上馬腹。馬吃了一驚，長嘶一聲，揚開四蹄飛奔起來。本來覺得和有為的久彆相逢該是輕鬆鎮靜的，安知變得有些彆扭。他不由回想起當初的那篇《出世論》，心中自嘲。路過都城東麵不遠的一片山坡時，他俄然想起，於謙恭王文的墓就在四周。這還是聽樊瑛說的。本來於謙恭王文被判棄市三日，冇人敢為二人收屍，厥後於謙的舊部，現在是都督同知的陳達看不疇昔，偷偷地將二人屍首收殮，臨時葬在了城東的五裡坡上，待風聲疇昔再將二人屍骨運回故鄉去。

東方麟道：“哥哥，我感覺丘兄不是個情願趨炎附勢，同流合汙的人，他公開裡定有籌算。”

丘胤明端坐在書房裡，麵前放著的是趙榮送來的請柬，說是現在朝綱大整，承蒙聖上恩情，得以加官進爵，值得道賀，因而請各位同僚至家中赴宴。丘胤明把這請柬在手中揉來揉去，心想：現在這三個大奸臣已是權傾朝野，想動哪一個都不是件輕易的事。曹吉利是天子的親信，最是動不得。石亨在軍隊裡極有威望，何況疇前也立過大功，恐怕一時裡也動不得，倒是這徐有貞，小人得誌，並且一人得道，雞犬昇天，張揚無度。如果想要做些甚麼手腳，從這小我動手應當有機遇。

隻見一個駝背老翁推著個小車，一顛一顛地走上前來，道：“公子，來碗餛飩？”丘胤明點頭道：“這天真冷啊。”老翁顫顫地從小車上拿下個小板凳，道：“公子請坐。”丘胤明坐下，見這推車固然很小，可倒另有爐有鍋有瓢有碗，隻見老翁三兩下扇熱了爐子，揭開鍋蓋，扔下了十幾個餛飩，一蓬熱氣看得人暖洋洋的。丘胤明問道：“甚麼餡的？”老翁道：“野菜餡兒的。”丘胤明道：“天寒地凍的，哪來的野菜？”老翁笑道：“現在恰是鄉間能挖到嫩菜尖兒的時候，你們城裡的朱紫但是不輕易吃到喲。”

上元與君相遇東市，雖片時之會，然得君相伴擺佈，直言悅色，如沐東風。至今念之，曆然在目。剋日天寒陰霾，雨雪相重，望君安好。

雖說過了年就是春季，但是本年的春季來的真晚。天冷，街上的店鋪都早早的關門，行人三三兩兩地籠著袖子急倉促回家。現在東方兄妹走了，有為也走了，這城裡彷彿也一下子變得非常冷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