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玄都舊憶－4[第2頁/共4頁]

霍仲輝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草屑，帶著一絲輕視的目光朝她拋了句：“都到這份上了，你還裝甚麼純粹。”

不知過了多久，數曲結束，她正欲調劑內息打坐入靜，忽聞遠處有人拍掌道：”好一曲《落梅》！良宵清宵，可貴女人雅興。“

“仲輝，你……如何能夠這麼說……“內心彷彿被石頭砸了一下，她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盯著他的眼睛。誰知他卻麵無神采，輕聲道了句：”大蜜斯，請自重。“語落拂袖而去，留她一人錯愕無助地立在原地。

龍紹卻也不詰問，一雙明眸在月色裡更加顯得清澈，他看了她一會兒忽而道：“《落梅》最後一節本該是羽調，女人卻吹成了商調，固然錯了，倒是彆有神韻呢。”說罷也不待她答話，朝她微微一躬，便飛身歸去了。臨進船艙，又轉頭朝她拱了拱手。

恒雨還心想，既然相互思疑，乾脆問清楚得了，便問道：“公子既是從歸州來，想必和春霖山莊很有乾係？”

突逢劇變，世人馬上兵分兩路，冇想到，父親竟然讓她跟大師兄和二師兄一起去救援夫人與二蜜斯。當時十萬孔殷，來不及想彆的，世人星夜兼程，在秦州外麥積山下將叛黨反對，一舉剿除。

腦海裡變得一片蒼茫，脊柱在每一次顫栗過後都彷彿要熔化普通，可心中的驚駭也一波波地接踵而來，終究突破牙關。她俄然扭過身去，道：“彆如許！”

龍紹安然自如道：“既然女人問了，鄙人便實言相告。鄙人恰是春霖山莊二莊主。”

聞名譽去，隻見隔了數隻船外，一人立於船尾。卻不是彆人，恰是方纔用飯時坐在對桌的阿誰被稱作二爺的年青人。那人話音剛落，即微頓雙足騰空而起，輕踏了當中一隻船尾，翩然落在她麵前。身法輕靈，工夫上乘。

次日一早，她滿心忐忑地去找霍仲輝，卻得知他已不告而彆。

霍仲輝低聲嘲笑道：“你明顯也想要。”

江天空曠，萬籟俱寂，一縷笛音跟著微微起伏的水波飄零無蹤。

一語說得她又羞又氣，無地自容，大聲朝他道：“就是冇有！”說罷便扭過甚去落荒而逃。

想了一會兒，恒雨還撩開簾子鑽進了船艙，抬眼一看，高夜早醒了，見她出去，輕聲道：“我都聞聲了。本來他就是二莊主！”

那人微淺笑道：“那裡。女人樂曲美好，豈有驚擾之說。早些在酒館裡就見過女人了，此時又遇，甚是有幸。”

看他一臉心知肚明的模樣，恒雨還倒有些語塞，轉而言道：“萍水相逢，何必問那麼清楚。”卻又見他眼角微翹，笑得有幾分奸刁，遂冷下臉來，道：“公子深夜不請自來，算是甚麼禮數。我明日還要早行，恕不能作陪了。公子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