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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蘭香固然吃飽了早餐纔來乾活，但力量畢竟小，乾了半天人就挨不住了。走的每一步路都跟揹著大山似的沉重，她走著走著俄然走不動了，隻裝了一點點碎石料的小推車，帶著人往下滑。

周家珍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她的腦袋，問：“莫非你下鄉不是為了那件事來的嗎？”

他滿臉都是還冇睡夠的睏乏模樣，頂著一頭的雞窩靠著牆小聲地打了個哈欠。那雙眯起的眼隻暴露一條縫，烏黑的眼在縫中流轉出細碎的光芒。

趙知青真跟他柏哥說的那樣, 心腸是仁慈的。

他的名字是本地主的曾祖請了大師來取的，滿月那天請了全村人吃了好幾天的流水宴，吃得滿嘴流油。大師恭維的話不斷於耳，甚麼此子必有高文為、有大出息、必然光宗耀祖啦……

李大力寬裕地收回打量的目光。

趙蘭香回房裡取出了十塊錢交給梁鐵柱，鐵柱找補了三塊六毛給她，肚子飽飽的、一臉滿足地騎著他的大金鹿分開了。

此時梁鐵柱已經把賀鬆柏叫了起來，他走到門口迷惑地說：“素鍋貼？”

豬油的香味異化著鍋貼本身的香氣溢了出來，扼守在柴房外的兩個男人都勾得精力了起來，鐵柱等候地嚥了咽口水，聞起來這麼香，吃起來必定好吃。

趙蘭香笑著說：“彆小瞧它是素，素鍋貼做得好吃，那比吃肉另有味道呢，你、你……們等等。”

但是事與願違――反動來了，賀家被抄光了家底。賀老二打小從未上過一天學、讀過一天書，整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從村頭打到村尾，是這十裡八鄉出了名的地痞刺頭，渾身有股孤傲的狠勁兒。鬨批.鬥鬨得短長的那一陣，賀家不是冇有遭過難。前腳賀家人挨事了，後一天賀老二拎著塊石頭把肇事分子的腦袋都砸破了，那股不要命的狠勁令民氣驚膽戰。

梁鐵柱內疚地撓了撓頭，畢竟是孤男寡女，還是要重視點影響的，因而他把他柏哥也叫了起床。

實際上鍋貼很像一種煎脆酥香的長版餃子，咬一口脆軟鮮美，湯汁濃烈。那種滋味可比吃水餃強多了，但是做起來也費事了很多。

趙蘭香說：“賀家跟我有親戚乾係，住在那邊我父母也比較放心。”

她說著發明賀鬆柏也來了，不曉得啥時候來的，默不吭聲地搬了張小板凳來蹲在柴房門口。

自前次梁鐵柱說過要給趙蘭香搬糧食的三天後, 天還冇大亮，他就騎著他的金鹿牌單車來到了賀家。

好吃得讓人恨不得整隻吞下，又不捨得狼吞虎嚥，最後還是老誠懇實地一口口地嚐了起來。

一隻健旺的手在後邊穩穩地握住了推車，趙蘭香轉過甚去看，是賀大姐。

“我幫你乾。”

李大力不明白這個剛來女知青如何跟賀鬆柏扯上乾係了。